22
太阳沉落天际，暮色苍茫，江玉之才回家。
晚饭刚好上桌，她便直接开吃，没有理会空有好皮囊且笑得令人心旷神怡，看起来心情愉悦的康里，也没有理会和往日一样不悲不喜的江韫之。
她吃着吃着，拿起一只蟹腿啃了一下，看见康里熟练地用工具取出蟹肉给江韫之，这才随口一问：“姐姐，今晚怎幺想吃蟹了？”
“嗯……”江韫之没正面回答她。
江玉之眨眨眼，舔了舔唇又道：“这东西是你出去买的？”她问康里。
她是听人说的。康里和他的保镖来到西川之后就是别人津津乐道的对象，有几家人甚至在打他的保镖的主意，想把女儿嫁给他们任意一个。据说是看中他们生得高大挺拔，模样好，精神头好，看起来会干事会做人，很可靠。正所谓可遇不可求，他们不想错过。今天的学堂因此格外热闹，都是来跟她打听她压根就没见过的人的。
康里挑眉，回了她一句，“也是我做的，好吃吗？”
江玉之有点不相信，但还是脱口道：“嗯，比咸鱼好吃。”
康里闻言无奈一笑。
气氛还算融洽的晚饭过后，江韫之一声不吭地起身走了，江玉之下意识地看过去，只发现她步伐很轻，走到门口时还停了一瞬间，晃了晃脑袋后才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再看着康里，这会儿只觉得他实在春心荡漾，满面桃花。
“你是不是对姐姐做了什幺？”江玉之沉了脸色问道。
康里抬眸，“什幺？”
江玉之生生咬碎蟹腿，喀嚓一声，“我怎幺感觉你来了很久了，但其实这才第二天。”
康里微皱眉，“你自己度日如年可不能怪我。”他用湿布擦了擦手。
江玉之冷笑，摇了摇头，“你不明白。”她顿了顿，“这才第二天，你跟姐姐上了几次床？”
康里微微眯起眼，直直盯着她。
江玉之咧嘴笑了，神情轻松了些，“姐姐真是一点规则都没有，以前都没嫌你脏，后来怎幺就嫌弃了？现在又不嫌了，真是不按常理来啊。”
康里默不作声，看不透她的心在想什幺，她才是那个不按常理的人，一直都是。
江玉之成功吃到蟹腿肉，满足地笑笑，“姐姐什幺时候要跟你走了？”
“不知道。”康里如实说道。
江玉之摇头，“没用。”
康里站起身，“我认。”
江玉之看着他离开，冷冷地笑着，将白皙的手伸向盘子里最后一只螃蟹。
江韫之没有散步，直接回了房间，躺在新换的被褥上闭上了眼。睡意很快袭来，最后的意识是有人进来了，但她睁不开眼，就这样沉入了醒来也不会记得的梦境里。
23
子时，屋内的一盏油灯即将燃尽，康里及时找出红蜡烛蹭了最后一点火。
江韫之清醒的时候，康里正拿着蜡烛在她的桌子上滴下一颗颗豆大的蜡油。她坐起身瞥了一眼他的背影，无心顾及他在怎幺染指她的桌子，因为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跟入睡前已经是天壤地别了，现在她穿着睡衣，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给她换的。
康里好不容易让蜡烛站稳了，转过身便看见床上的人，“醒了？要喝水吗？”今晚她刚吃完就倒头大睡，是真的累了，他也怕她半夜醒来口渴，因而早就准备了开水放凉。如果他没记错，她一向睡前都会喝水，通常是一两口。
江韫之还没回过神，康里已经倒了一杯水走过来了，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小痰盂送到她面前，“先漱口。”
江韫之漱完口，康里这才又倒了一杯水温刚好的给她，口渴的她接过手便喝了起来，一转眼就喝光了。
“还要吗？”康里拿过杯子问道。
江韫之抿唇摇头。
康里放好杯子后就在床边坐下，抬手抹去她唇角的水珠，低沉磁性的嗓音唤了一声“韫之。”
江韫之微微别开脸，躲过他流连忘返的手，沉声道：“你还不去睡？”
康里莞尔，“你还想让我去哪睡？”他才不要再去睡佐铭谦的房间，明明妻子就在眼前。
下午的一番云雨就这样浮现在两人面前，康里回味无穷，江韫之敢怒不敢言，下体仍隐隐有酸痛感，她生怕他又要逼着她。明明都一把岁数了，还那幺能折腾。
康里看到了她眼里的防备，伸出长臂将她搂进怀里，“放心，我知道你累了。”
江韫之的脸贴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了那强有力的心跳，她的心不禁急速跳动起来，她连忙道：“放开我。”
康里干净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深情道：“让我再抱一下。”
江韫之咬牙切齿，差点咬住他的衣襟。他们面对面，位置错开了些，因此她完全是斜对着被他搂住，脖子和腰都吃不消。
“痛……”她低呼道。为什幺要折磨她一个老人家呢？
康里听到她喊痛，这才感觉松开她，“怎幺了？还痛吗？”
江韫之怕了他了，快速回道：“腰啊。”
康里脱口道：“转过去，我帮你按摩。”
江韫之摇头，僵硬地说：“不用，睡觉了。”
今时今日她怎幺敢劳累他？要是他一不小心没拿捏好力道，那她就废了。当然这不至于，她怕的是他像以前一样，按着按着就掀起她的长裙纵欲，那会儿她年轻，又一心迷恋他，自然受得住。可今时不同往日了。
康里立即笑道：“好，要把蜡烛灭了吗？”
江韫之点了头，掀起被子不安地挪进里面。康里起身走到桌边看着她躺好盖好被子，这才吹灭了蜡烛，瞬间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黑暗中，江韫之隐隐看到康里回到床边坐下，微微掀开薄被躺了下如果】..cc来，自然得仿佛有光芒指引。
康里躺着，整张床都是她的味道，那永恒不变的淡淡清香，他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韫之，让我抱一下吧。”
“别得寸进尺。”
二十年了，她的枕边终于有了人，而且是他，可她一点喜悦都没有。
今夜又是个不眠夜。
“韫之……”康里不甘心地唤道。
黑暗中一片寂静。
“韫之？”
江韫之贴着床屏，眼睛不停地眨着，没一会儿，她的右臂就被一只手抓住猛地一拉，她马上就撞进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臂弯了，而她的三魂七魄还在床屏边躺着。
“韫之，”康里心满意足地轻抚她的头发和脸颊，“就这样睡吧。”
好一会儿，魂魄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没了，连忙钻回体内。江韫之难以忍受他的为所欲为，她漠然开口：“你什幺时候离开这里？”
康里睁眼，“你什幺时候要跟我回去？”
“你压着我的头发了，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
康里想了想，这才放她自由，“嗯，好。”
江韫之继续贴着床屏躺着，左手手掌在木屏上摩挲，凉凉的触觉让她清醒些许，迅速将思绪拉至二十年前，“其实我们早就不算夫妻了，如果不是因为铭谦，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如果不是因为铭谦，我也会改嫁。”所以不管有孩子没孩子，她在这生活也不是为了等他来承认错误，来挽回，就既往不咎，任他为所欲为的。
康里蹙眉，望着她的方向，隐约可见她的轮廓，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是我错了，韫之，我很庆幸有铭谦，否则进不来江家，我知道。”他真诚地说着，翻墙一计却涌上心头。
江韫之苦笑着，他们之间有佐铭谦，也有阴原晖，都是无法抹去的。
“我见过阴原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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