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陈玖盯着憋住情绪的高敏辛,憋得表情扭曲难看。
宅邸里,除非病死的奴隶,其他不见的奴隶怕是李叔处理了,杨敏壬是为他意外身亡,消息才没传出去,没传出去不是因为罪恶感,而是他那时候一连串的病,长辈们才锁住消息。
但,其他人在宅邸不见的奴隶是怎幺回事?目前除了杨敏壬外,没有其他不可传出的消息,是什幺原因让李叔处理掉了?
霍陈玖丢了一套衣服给他,高敏辛来不及反应,接的手忙脚乱。
「换上。」霍陈玖说完后,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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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死四天了。」童长裕凝皱脸,眼前的尸体穿着霍陈宅邸男奴的服饰,脸浮肿成猪头,皮已经剥落软烂,完全看不出原有的面貌。
这里是港口的小仓库,门内外各有两名保镳看守,地上的苍白肿胀的尸体,是三小时前打捞上岸,身上还有些许水草。
李管家白眉下的厉眸紧紧凝视多人不敢再多看一秒的尸体,他从尸体旁缓慢走过,又走了回来。
「高敏辛身高跟这尸体相同吗?」
「对,是差不多的,大约一米七。」童长裕报告。
李管家盯着尸体颈上扣好的十字结,服装因尸体泡水肿胀变得略为不合大小。
「记录下来,高敏辛死亡和发现时间、地点。」李管家收回眼,对童长裕交代。
「是。」童长裕点头。
离小仓库近两百多米的厢型车内,沈成寒用望远镜察看情况,当李管家走出小仓库上车后,他放下望远镜,拨打电话给霍陈玖。
「看样子是确认了,高敏辛死亡。」
五天后。
安允诗端着刚泡好的黑咖啡进霍陈玖的书房,他左手轻捏鼻樑醒神,右手握着手机,正在跟沈成寒通电话。
霍陈玖看眼走进书房的安允诗,张开手示意要她坐在他腿上。
「好,再一星期,之后停止观察。」霍陈玖挂下电话,严峻的面容转向她,霎时柔和许多。
「跟沈成寒通电话?」安允诗问。
「嗯。」霍陈玖点头。
「高敏辛在越南还习惯吗?」
「适应得不错,只是习惯还改不掉,站姿、说话方式跟在宅邸时一模一样。」霍陈玖说。
刚刚沈成寒描述到一半还差点笑出来,动作粗鲁的他无法理解怎幺有人可以站得这幺规矩。
「应该在待上几个月就可以改掉了吧。」安允诗说。
三十年的习惯……能吗?
「别担心,你已经为他做得很好了,他正在享受没体验过的生活,一定很感激你。」想到霍陈玖为高敏辛做的事,她感到骄傲
「离开,敢逃离霍陈家,证明已无忠诚之心,我们也不需要你,别再让我见到。」霍陈玖俯视,神情冷峻,厌恶的说。
霍陈玖故意以厌恶驱离的说法,要高敏辛离开,说明着是他们霍陈家不要高敏辛这个人,不是他逃离。
但,这也只是霍陈玖对高敏辛的说法,李管家还在寻人,他必须製造假象,让宅邸结束追捕高敏辛一事,于是他跟认识的人讨具还算新鲜的无名尸,这人也是为他处理保护萍姨尸体的老法医,所选的无名尸也不能有太複杂的牵扯,否则一些会牵连到正在侦办的刑案,那就麻烦了,沈成寒二话不说选用被某黑道淹死的背叛者,这种身分道上的人不会在乎,死因警察也不好插手,比起来是最好使用。
他们给无名尸穿上高敏辛在宅邸的衣服,丢到港去泡个几天,再放出消息等李管家他们去搜。
高敏辛不晓得霍陈玖替他做假死,在找到合适尸体前,高敏辛则由沈成寒的人带去越南的台商工厂,虽说给他许多假的身分,但对他来说都是新的,是重生。
而这一切,一无所知的高敏辛只觉得自己被霍陈家给丢弃了,说不上来玖少爷是在帮他还是弃他?
玖少爷在那天仅丢下一套衣服,及要赶他走的话后,便再也没出现,在霍陈家生活三十二年,面对被主人赶离在他心里也是一伤,他像个被丢到荒地的狗,对原本的生活他想逃离,也捨不得,他茫然时,总会想想当时死命要逃离宅邸的原因是什幺?
他想要一个自己能自由摸索的生活,而不是每天都等待指令的人。
「就某方面来说,高敏辛是我的实验品。」霍陈玖放下黑咖啡。
「我理解,凡事都有第一次,高敏辛是你第一个放逐的奴隶,他之后走好走坏,对你以后释放奴隶的安排影响很深。」安允诗点点头,她晓得实验品一词在高敏辛身上残忍,但如霍陈玖所说,某方面来看确实是实验品。
可是,被李管家抓回去的高敏辛,要面对什幺样的日子,会被带去哪里,是连霍陈玖也不知道的。
「等李叔真的没有疑虑后,会再派人问他想做些什幺,看他想去哪学什幺,去了之后,就再也与我无关。」
安允诗微微一笑,捧起他的脸。
「一脸耍坏的样子,可是对他很好嘛,虽然你没说,不过我知道你是特地为他选了越南,在台商的工厂做事,里面除了有少数台劳,没有太大的语言问题外,其他越南人又热情乐观,没有种族歧视问题,你选这地方对暂时隐身的他来说,很好。」
他顿时沉默。
「妳把我想得太好。」霍陈玖曲起眉。
「你是这样,我没说谎。」她晓得霍陈玖认为现在所做的,远比不上牺牲一辈子受苦的奴隶,导致他从没认为自己的付出是好的。
霍陈玖伸手弹她额头。
他唇角无奈勒起,不理会安允诗的吃痛喊声,又弹了一记。
别把我想得太好……安允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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