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妈走后……已经六年了，对不起。」父亲目光闪烁，不再正眼对我。
「爸爸，妈走的时候我在她的身边吗？」
父亲微微的点头。我急忙问，「她跟我说了什幺？」
父亲紧皱着眉头有些不知所措，微微望向身旁的阿姨，她面无表情的削着水果，一会儿见父亲没答话，她便说了声，「我可不在场。」
噢，她的意思是母亲过世之前他们早已认识了吗？
「小翾，妳妈要妳好好照顾自己。」父亲说。
「那妈妈有对你说什幺吗？」
父亲叹了一口长气，「爸爸过去没把妳照顾好，妳出了这场意外是爸爸的错，爸爸今后会弥补过去没做好的一切。」
我不想看到父亲难过自责的样子，于是我没再追问关于母亲过世时的事。
后来阿姨代替父亲来医院照顾我，对我冷冷淡淡的，我看出了她的不情愿，于是我又开始想念父亲了。
出院前两天，阿姨对我说，「妳这阵子的医药费都是我们在出，过去几年的学费、生活费也是，日后复健课程也要钱。妳爸爸这段时间因为妳的事心力交瘁，他还有另外两个孩子要照顾，钱以外的事希望妳可以多担待些。」
我懂了阿姨的意思，之后，我婉拒了父亲要带我回他家照顾一阵子的心意。
＊
我提着大卖场的篮子找到了在熟食区的父亲，他拿着夹子撑开耐热袋仔，为我挑选架上的烤鸡。
「一个人住没问题吗？妳这阵子都吃些什幺，外食吗？」
「爸，你忘了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洗米煮饭了？」
父亲笑，「对对，妳是个乖孩子，那两个毛头都差不多是妳那时候大了，连鞋带都没办法自己绑好。」
父亲又为我挑了些水果，像是要将篮子填满，我急忙阻止，「买这些就够了，我只有一个人。」
父亲微微点头，不再说什幺。
眼前的父亲和当初与母亲闹离婚时的闹决裂模样差异太大，现在在我面前过于软弱的父亲，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感伤。
「小翾，到家啰。」
我揉揉太阳穴，睁开眼看了看窗外。
「谢谢爸。」我提着沉重的购物袋下车，对车窗内的父亲挥挥手，「快点回家吧，阿姨应该也等着你吃饭了。」
父亲也对我挥了挥手，直到我将公寓门关上那刻他才愿离去。
我将冰箱塞满新买的食材，开始準备晚餐，能重新去做过去所熟悉的家事，是一种安定感。
只是这个家里找不到任何製作甜点的工具，连烤箱也没有。
过去的我已经不再喜欢烘培了吗？「她」为何没有朝着志愿走，我不懂是什幺让她放弃过去喜欢的事物，甚至还有些生气，她竟然选择读我最讨厌的商业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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