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杯子已经空的恶魔斟茶,丰满有弹性的胸部紧挨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唐老师,你不是说你要替我详细讲解西方黑暗时代,狩猎女巫的历史吗?』
『先失陪,我要适应一下新的工作环境。』趁着恶魔被纠缠,蔷薇很快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一整个下午,她拜访了许多班级,跟导师们交换意见,大概蒐集一下出问题的学生们的资料。这些人,多集中在二年级,程度深浅有别,发作次数也不规律。
『我叫司蔷薇,是新任辅导老师,有问题可以来辅导室找我。』蔷薇又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如果不想当面说,也可以打电话给我,或是传讯息也行。』
一名男学生缓缓举起手『老师,我有问题。』
『请说。』
『老师,请问妳喜欢什幺体位?』
台下笑成一团,导师露出叹气的神情,蔷薇故意魅惑一笑『想知道,就到辅导室来找我!』
全班陷入疯狂譟动,台下不少人吹起口哨,蔷薇又道『可是,先听说我…我喜欢听故事,你的故事如果太无聊,可是会被我赶出去喔!』她俏皮的眨了下眼睛,在男学生热烈的目光,与女同学的耳语中离去。
伪装成风流老师,她一下子就变成火红人物。辅导室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学生,谈的都是日常生活的话题,或是单纯想找她聊天。聊没几句,她就找藉口把他们赶了出去。
雅仁跟她简短道别便赶回家处理生意问题,恶魔也不见蹤影,很快便到下课时间。学校还留有不少学生,都是在参加课后的社团活动,操场有人在打棒球,她则静静走上顶楼,出神的望着四周。
这间学校的夕阳,还是一样澄红耀眼,美的犹如风景画一样。站在顶楼吹着风,蔷薇趴在墙边,望着下方在操场嬉戏的学生们。
校舍顶楼,曾经是她避难的圣地。那时候在学校,她每天都受到欺凌,午休吃饭时间,她的饭盒不是被值日生故意泼水,就是从背后偷洒粉笔粉。她索性躲到校园内用餐,但是那批人往往能在隐蔽的花丛中找出她,发明更多崭新的花招。
有一次,她被一群男学生拉住,对方想脱掉她上衣藏起来,让她在学校无地自容。为首的男学生,是班花的男朋友。他们是被班花指使,才故意羞辱她。
她拼命挣扎,趁隙逃窜到顶楼,一群人围上来把她压倒在地,开始脱她的衣服。
『我不是说过,这里是我的地盘,任何人都不準靠近这里吗?』一个低沉如兽吼的声音在众人背后响起,蔷薇髮丝散乱,狼狈的望着那个男孩。
桀傲瘦高,浑身散发锐气,清冷而又孤绝,长相俊俏,但是双臂及脸上布着新旧不一的伤痕。那是第一次,蔷薇近距离看到他,唐希。
唐希双眼散发危险的野兽光芒,他每天都跟校外的不良份子打架,校内被他狠狠痛欧过的更是不计其数,名声之坏播及全校,他一向独来独往,没有任何一个学生敢招惹他。
『我们只是跟这个女的有过节,脱掉她衣服后,马上走…』为首的男学生有点惊慌。
『我说过,敢上顶楼打扰我的,就要有断腿的觉悟。』唐希缓缓走过来,压迫力十足,『滚!别让我说第二次…』
男学生们一哄而散,蔷薇坐起身,不发一语,将胸膛上的釦子缓缓扣上。好半天,她才开口『谢…谢谢你…』这个人气息危险,却有出乎寻常的纯净气场。
『我不是在帮妳。』唐希冷冷道『我只是不喜欢有人侵入我的地盘,包括妳。』
『我马上走…』蔷薇心中缓缓往下掉,她知道,那伙人会躲在楼梯转角处等候她。
『等等…』唐希忽然叫住了她『妳可以等到上课钟响再离开,反正顶楼很大,给妳一个角落也不碍事。』他回到水塔下方继续闭眼睡觉,蔷薇只是静静的待在墙角,遥望远方的天空。
有时候,她真希望自己可以变成鸟,拥有一双可以在天空自由翱翔的翅膀呀!
她望着天空,而唐希只是闭着眼睛睡觉,双方毫无交集,就这幺过了二十几分钟,直到下午第一堂课钟声响起许久,她才站起身,缓缓走向楼梯。
『如果以后妳没地方去,可以来顶楼…』唐希开口,双眼依然紧闭『妳很安静,不会打扰到我。』
蔷薇心中升起些微的温暖…之后,每到午休,她便拿着便当盒上顶楼。唐希中午通常只吃饭糰配一罐啤酒,两人通常只是默默的各自用餐,不发一语,连招呼也不打。
『他们为什幺要找妳麻烦?妳这幺…漂亮…的女孩,通常在男生群中很受欢迎才对。』偶尔,唐希会主动开口问她一两句,她才会回应他。
蔷薇苦涩一笑『很多男同学的女友,对我很有敌意…诋毁,造谣,抹黑…很容易就让大家恨我,足以让我像女巫一样被狩猎。』刚开始往往是同性的女生,再来是男生,然后是全部的人视她为洪水猛兽,像唐希一样不为所动的人,是极少见的异数。
『我有听说过…说什幺妳会援交卖淫,喜欢在厕所勾引男生,常常抢别人的男朋友。』唐希喝了一口啤酒『坏事大家都会做,只是大部分人喜欢合理化自己罢了!』
他不再言语,蔷薇也只是静静享受自己宁静的天空。他们两人的往来,始终像这片天空一样,安静广阔,却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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