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冬阳交抱双臂斜站顶住门扉,姿态看起来轻鬆自若,锐利双眼始终直盯则漠然脸庞不放。
监视意味或许有,更多后续评估。
不知是为了示威或与生俱来的傲慢,则坐在神川中的办公桌沿,双手轻抓画作两边,长长双腿斜展于前,形状俊美的下鄂轻靠金属框沿,坐姿慵懒却透出唯我独尊的霸气,然而黝眸却异常冷酷反击他的注视。
神冬阳忍不住勾唇一笑,享受主宰场面的快意。
则敏锐地皱眉,黝眸缩聚一束杀意,神冬阳反而恶意地加深笑意,惹得杀气四激。
「…呵。」看来武田则非常厌恶他,这也无妨,毕竟是他先激怒对方,但……
神冬阳将视线移向画作,仅管只能看见咖啡色背框,初见时强烈悸动瞬间贯穿脑门,连带影像、用色、构图烙印般清晰可见。
如果能独自在画廊尽情欣赏…
不要紧。过不久,那幅画即将是他的…仅管困难重重…不过,他有绝对的自信。
就在气氛持续凝缩时,门外传来叩叩两声以及熟悉嗓音。
「冬阳,是我。」
听出是神川中的声音,神冬阳一个侧身让门外的叔叔能够顺利开启。
门一开,就传来气极败坏的确认声。「武田│」
则冷冷睨了神冬阳一眼,极其鄙夷嗤笑了一声,大步向前并用力顶撞神冬阳的肩头而过,报复意味十足。
「等一下。」松岗情急下的叫喊在触及冰冷视线时冻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你上哪?」
「回家。」
「你不能带走这幅画…」对上冷硬的高傲视线,松岗的声音又软弱下来,他打一开始就不认为武田会赞成参赛,更别提在画廊展览,只是私心想利用众人力量让武田专注绘画领域,不受其他才能牵绊,「这里是成果展的场地,身为美术社一员,你必须服从我,虽然提早曝光,恭禧你得到全国美术竞赛的第一名,这是本校的难得殊荣,还能前往艺术之都巴黎进修…」
对于松岗略带激情并祭出权威的强迫说服,则仅仅挑眉,似笑非笑。
「…」从则的眼神里读出全然的拒绝,松岗露出不太有把握的微笑,试图说服他,「我保证,你很有才华,只要能到巴黎深造,亲炙名家遗作,再学一点特殊技巧,回国后就能在短时间内扬名画坛,到时进军全世界也没问题…难道你不想将绘画才华发挥的淋漓尽致吗?不想利用画展感动更多人吗?」
「不想。」则意有所指斜睨神冬阳,「我的作品不是供闲人玩赏的廉价品。」
「廉…」神川中愣了愣,不由得微愠,「就算你是一位优秀的画家,也不该随意侮辱别人的心血结晶。」
则转过头,严厉表情让神川中惊吓噤声,他却露出极有礼貌的反省微笑,轻点头,「…对不起,是我失言。」
对于则如此率性的道歉,神川中又是一愣,「…不…是我太激动了,其实…还有三天画展就结束了,能不能请你再考虑一下…」
「谢谢厚爱,请尊重我的意愿。」则微微点个头,再转向松岗,报复性强烈的冰冷笑意,「松岗老师,希望你不介意我现在提出退社要求。」
「…退社…?」松岗大受打击,没料到武田会反将一军。「……」
「是的,感谢您这一年多的照顾,从下一秒开始,我就不再是美术社的一员,再见。」则礼貌性弯腰道谢,却显得讽刺意味十足,说完就推开门头也不回走出贵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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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短暂沈默后,神冬阳看看还在发呆的两人,客气一笑。「叔叔,天色不早,我回去了。」
「…啊…」神川中连忙转向神冬阳,恢复和蔼的腼腆笑脸,「……好,回去小心点。」
「我会的。」神冬阳点点头,在门扉关上的前一秒以客套话结束这次惊豔之行,「叔叔,下次有空我会再来。」
神川中不由得苦笑。
距离上次冬阳说的这句客套话,已经有五年之久了。
他多少能体会冬阳挑剔的品味,毕竟他是大哥的儿子,如果不是投其所好绝不会浪费分毫时间。
也许还要再一个五年,才等得到冬阳的大驾光临。
廉价品啊…
仅管先前义正严词教训武田则,内心深处或许认同他说这句话的正当性也不一定。
毕竟最近的画坛毫无起色,一昩追求制式化且讨喜的题材,色彩也用的极端保守,别说几无想像力,更缺少感动人心的重要元素。
「神,关于那幅画…」松岗停顿了一下。道歉不是他的专长,尤其对方曾是指导过的学生,再加上被见到丧失权威的那面,道歉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几分尴尬,「对不起,武田的脾气很拗……」
「哪里,是我拜託老师借出,造成您的困扰,我才应该向您道歉才对。不过,这三天,来画廊参观的人潮是以往的五倍以上,绝大多数的面孔不变,只要看到他们感深受感动的表情,我就心满意足了,搞不好里面也有明日画坛之星呢,」神川中故意略过退社不谈,试图缓和僵硬的气氛,「而且…艺术史上的大师脾气古怪多的是,武田则已经有大师的架势了,更何况他对这幅画的独佔慾反而让我想到达文西。」
「你指达文西的蒙娜丽莎……」达文西大约在1503-1506年间绘製《蒙娜丽莎》,之后始终不肯卖出,直到被法国皇帝法兰西斯一世聘为首席画家,才由皇帝买下这幅画。松岗摘下眼镜,揉了揉下眼皮,最后溢出一丝深深的苦笑,「这或许是私慾,我不希望他像达文西那样平白耗损才华,比较希望他拥有米开朗基罗对雕像的强烈热情,人生何其短暂……他却任性置才华不顾…」
话里蕴含深深遗憾及感触。
达文西虽然留下争议性强的蒙娜丽莎、最后的晚餐、岩间的圣母共十七件名作,却因才华洋溢且具强烈实验性格,分心在军事科技、生物学上,使画界损失更多未完成的杰作。
则极有可能步上达文西的后途,更何况他有意踏入商界,万一深陷商场尔虞我诈的世界,遗忘此时绘画的纯净心情…
「……」回想当初见到希望时的悸动及身陷黑暗难以动弹的巨大绝望时,松岗整张脸因痛苦而微微扭曲,不自觉抓紧衬衫下的十字项鍊,两眼慑出狂热目光。
不行,他绝不让武田放弃绘画…
此时是关键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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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浦同学。」
中午钟声响起,宗一郎才踏出教室门槛,指导美术社的松冈老师却像等候多时,出声唤住他。
宗一郎客气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尾随松冈老师拐进走廊尽头的阳台,那是隐蔽适合私下交谈的场所。
「请问老师找我,有事吗?」察觉开场白显得多余,宗一郎忍不住苦笑,毋需详问也明白与则脱不了关係。
根据则以往对松冈老师的描述得知,他是一位极端热爱绘画并拥有卓越鉴赏能力的权威,更在日本美术学会担任要职时,发掘不少在画坛上有名的大师。
纵使松冈老师在美术领域造诣深广,专业上不特别推崇某项艺术价值,私底下,却坚持唯有绘画才能弥久而憾动人心。
想到昨天武田无情的口吻,松冈胸口窒了窒,深深吸了一口气。「西园寺同学…你知道武田昨天退出美术社了吗?」
「咦?则?」宗一郎微讶地睁大眼,「退出美术社?为什幺?他明明喜欢画画…」
在众多兴趣里,不难看出则对绘昼投下浓厚感情及额外时间,他始终认为则这次是以非常认真的态度加入美术社。
「…」松冈踌躇了几秒,终于下定决心,「我知道你与武田同学关係匪浅,这件事除了拜託你也找不到更适当的人选,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劝武田同学答应出国深造?」
为了展现无比强大的决心,松岗不惜弯腰恳求宗一郎。
宗一郎急忙扶起松冈。「松冈老师,请您别这样。」
听见急促的困扰语调,松冈如同顽固攀附的藤蔓,紧紧箝住纤弱手腕,抬起的两眼慑出异常亢奋的炽热,是一种执念的灼烫光芒。
「不,请你务必让武田答应出国深造,前几天,我将他的作品送到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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