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虽千万人吾往矣（3）（1 / 2）

第一章：虽千万人吾往矣（3）

宫中顿时火光四起，众多的婢女及嬷嬷拿着火把奔走，楚君晗一把拥住她，藉着轻功迅捷地躲到一旁假上后的隐密草丛堆中。杂乱的草丛刺得她裸露的肌肤一片麻痒，他将她紧紧拥住怀中，隔绝了大半杂草，她安然无恙地躲在他怀中。

时刻有侍卫成群经过，口里喊着「护驾快护驾！」飞快地跑过。

她小脸抵在他的胸膛，以极其彆扭的方式倚在他怀中，呈现女上男下的姿势。在如此亲密的姿势里，她可以嗅到他身上飘散一股让人安定的檀香，整个鼻尖都被他霸道的气息给佔据，她的面色比太液池的荷花还红。

「若安。」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出现她耳旁，尾音微扬：「妳是不是脸红了，嗯？」

最后的「嗯」字带着恋人间的挑逗和昭然若揭的暗示，唐若安的脸色胀得更红，她死死瞋着楚君晗，后者的神情在草丛堆中看得不清楚，但她可以想像得到他带着玩味的微笑，满面轻鬆地看着她兵荒马乱。

「浑蛋。」她有些恼羞成怒：「你这样和古时烽火戏诸侯的君王有什幺差别？」

「有。」他的桃花眼似笑非笑：「褒姒不倾慕周幽王，但妳倾慕我。」

唐若安决定不说话，多说多错。楚君晗总有方式让她无话可说。有时候她在想他不当皇帝也挺好的，若不是背负责任，按照他随心所欲的态度，他肯定是为了美人不上早朝的昏君，荒废满朝只贪图享乐。

唐若安许久没说话，楚君晗真以为她生气，沉默着想找话题。

宫里的火光散去，太液池附近又恢复一片清净，午夜的蝉鸣声声迴荡。

「若安，我不是一个很好的人。」在沉默中他缓缓开口，口吻清淡开始自述人生：「我是一个低等嫔妃的婢女生得儿子，她在我出生没多久就去世，是那个嫔妃逼死她的，之后我认她为母亲，她虽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却待我极好。」

「后来她因为陷害先帝宠妃被赐以毒酒，临死前她告诉了我真相。」楚君晗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面不改色：「她说她对不起我母亲，她希望我平安地活下去。」

「我天资聪颖从小学习就快，但母妃怕我遭人嫉恨要我藏拙，一开始我不理解，后来才明白她的意思。」

这是两年以来楚君晗第一次讲他的身世，当她认识他时，他已经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南方虽被宣王佔据部分，但自从当年平定北方后，无人可以撼动他的地位，朝中少了谁都可以，但少了楚君晗就缺了主心干很快就会瓦解。

「当初我并非想平定北方。」她忽然有预感他的想法，紧握住他的手暗示他别说，楚君晗回握，轻轻一笑：「我只是想找个名正言顺死去。」

他当年带的小兵他都还记得，才十几岁的小伙子，隔壁家的青梅还等着他回家，他曾经大声地说等到打赢胜仗就要回去娶她为妻，可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回家，还有瘸了一条腿的老兵，他为祖国付出几十年，他可以颐养天年却选择守卫家园。

战火纷飞，沙场上血流成河，他们凭着一股不怕死的冲劲前仆后继地投入沙场上，血与泪混合的泥土埋葬着多少尸骨。

他们说，不能后退，再后退是他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