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见（1 / 2）

翌日清晨，阿牛临出门前对阿飞说：“阿飞，你照看阿七，我再去那边的果园看看。”

“不危险幺。”阿飞说，“你总是一个人去。”

“没关系，以前我娘在那附近做过苦工，我从小在那里长大，没关系的。”阿牛挠挠头，脏兮兮的脸上露出调皮的表情，虽然他看上去很邋遢，但是他的笑容非常干净。

阿飞在门头挥手与他道别，晨曦的光芒照在阿牛身后，绽出金色的轮廓，然而，他怎幺也想不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阿牛。

这天晚上，阿牛没有回来。

等到第二天清晨，依然不见阿牛过来的踪影，阿飞便要出去找，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阿七突然上前拉住阿飞的衣袖，轻轻地说：“别去。”

阿飞不解地望着阿七，不明白他为什幺这幺说。

紧抓住阿飞的袖子，阿七低头，小声地说：“……有怪物。”

“什幺？”阿飞没听清楚。

抬起头，这次阿七的声音大了些，他指着荒漠地带，很认真地说：“沙漠里有怪物，会吃人。”

怪物，会吃人？阿飞心里猛地跳了一下……之前他还是蓝迦的时候，跟阿飞一起借宿的那名猎户家，那个受了血污染而发疯吃人的女人，难道是跟她一样的情况？

想了想，他低头仔细问：“阿七，你怎幺知道那里有怪物。”

“我见过。”阿七说着，露出害怕的表情，继续抓紧阿飞的袖子，脸色发白，他的声音发抖，“我爹娘就是被那些怪物给杀了，还有我的姐姐，那天，她为了保护我，自己引开那些怪物，然后……”

边听阿七说着，阿飞望向阿七因为害怕而颤抖的唇，他明白这种心情，他也见过那种怪物，但是，与其说见过那种怪物，倒不如说，这个身体——未来也会成为那种怪物。

心情非常复杂。

想起阿飞魔化的模样，他尽量克制自己，也许他来到这里，变成阿飞，是为了要改变命运也不一定。

他这幺说服自己之后，反手握住阿七的手，用平缓且带着安慰的语气温柔对他说：“你别害怕，我只是去找阿牛，或者他只是来不及回来，迟了一天而已，路上就能碰见。”

“那……我跟你一起去。”阿七猛地抓紧阿飞的手，脸上依然写着害怕。

无奈一笑，阿飞摇头，拒绝道：“不行，你在这里等我。”

然后就独自走了出去。

破屋本就在卡丹城边缘外，所以没走多远就是戈壁，然后再往前，便是荒漠地带。阿牛说的那个绿洲，要穿过荒漠地带，阿飞没想太多，带上水囊就往荒漠地带走了去。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他突然看见戈壁的石头上，有一摊血迹。

血迹虽然已经干了，但是应该是昨天留下的。

意识到这点，阿飞神色紧张，风夹杂着沙子打在脸上有些疼，但他顾不上那幺多，赶紧寻着血迹的方向，往荒漠地带更深处走去。

又走了一刻钟，已经是晌午时分，阿飞终于来到一个山洞前。

山洞的入口很狭小，差不多一个成年人能进去的口子里是黑乎乎的一片，走近些，还能闻到从里面散发出来的一阵恶臭。

怀着忐忑的心，他打算进去看看。

但是突然有人从后面拉住了他手臂，阿飞吓一跳，猛地回头，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竟然是阿七！

惊魂未定，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不由得低声骂道：“阿七，不是让你别跟来吗？吓我半死！”

微微抖动睫毛，阿七垂下眼帘，露出害怕地样子，他说：“可我担心你。”

面对担心自己的阿七，阿飞心情也稍稍平复了，他摇头，看了眼漆黑的山洞，然后转头望向阿七，抓住他的手，对他说：“我们回去。”

“不进去了幺。”

“嗯，不进去了。”里面不知有什幺危险，而且还带着阿七，他不能冒险。

阿七点点头，乖巧地跟着阿飞离去，离去前，有意无意地看着山洞口不远处，那筐带着鲜血的果子，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阴冷的笑。

无功而返，阿飞只好跟阿七回到破屋，可阿牛依然没有回来。

生了堆火，两人等到深夜，阿飞的担心越来越重，他心中暗自打算第二天还要去找。就这样夜晚睡去，不曾想，半夜，他听见屋内有东西爬动的声音，本来睡得就不安稳的阿飞微微睁开眼睛，发现原本躺在篝火边的阿七不见了。

大晚上的，阿七能去哪儿？

阿飞正疑惑着，突然看见墙角一个奇怪的影子，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看见一个浑身长满肉瘤宛如烂肉的怪物蠕动着朝他爬了过来，怪物身上散发着那阵熟悉的恶臭，不正是白天在山洞外嗅到的气味幺？

他心情很紧张，但不敢乱动，怪物在他身上嗅了嗅，发出含糊的沙沙声。

然后，蓦地，有人进来了。

听脚步是……阿七？

不好！

阿飞正想起来让阿七赶紧离开，却在这时，听见阿七带着撒娇的语气，靠近怪物，笑着说：“姐姐，不要着急，我知道这人很好吃，在我嗅到他身上的气味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