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痛苦的吃了四天的大葱酱饼蘸大酱后,裴珏终于回到了熟悉而又亲切的公司。
聘请的施工团队按照计划开始施工,各个环节的策划和标准都顺利落实。绷在每人心里那根无声的弦终于可以放松一下,让被折磨了几个月的员工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沈云昭虽然在工作时会毫不留情的压榨员工的所有价值,但是该放假发钱的时候都毫不含糊,所以就算忙的昏天黑地,也没有人愿意离开这里另寻他路——傻子才会放过医保双休,每年两次带薪休假的工作,更别提总裁还是个有钱有势力而又单身,身姿挺拔,眉眼如画(除了有点暴躁)的完美男人。
回来刚好是个星期五,连国庆可以整整休十天假。裴珏刷卡进入公司的时候本以为会是一片过节般的欢天喜地,因为逢年过节都会发一笔不小的奖金犒劳大家。但是他跨进大门的时候却发现空无一人,连前台漂亮的小姐姐都不见了踪影。
“沈云昭那只铁公鸡竟然提前放假了?发神经了?”
他疑惑的挑挑眉,以为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正往管理层电梯那里走,右手边的基层办公室突然啪的一声被推开了,一堆面容憔悴神情恍惚的人从门里鱼贯而出,四肢僵硬的像是刚被从棺材挖出来的死人。他们看都没看自己的第二Boss一眼,或者说那无神的瞳孔里已经无法注意到任何人。衣服都因为缩在椅子上睡觉而变得皱巴巴的,胸前有着口水印和泛黄的咖啡渍。最爱漂亮的女孩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随便用笔盘在脑后像个盛开过分的菊花。
裴珏楞楞地注视着众人回到自己的职位上,吓得半天才回过神来,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1点30分。
哦,刚才是午休时间,怪不得一个人都不在。这几天在外地忙的都忘了公司一贯的作息了。
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转身继续往电梯走,刚跨出脚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不对啊?今天是星期五啊?不是星期一啊?大家看起来怎幺跟他走的时候一摸一样,单子不都已经处理好了吗?
难不成·····
资深总裁研究专家裴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该不会沈云昭那个小子又因为什幺事心情不好,命令全公司陪他加班吧???”
想到这他立马缩了回去,偏头进了虚掩着门的办公室,想找个负责人问问这两天发生了什幺踩到沈美人尾巴的事情。
他跟沈云昭最后一通电话是四天前,那小子突然打电话又不说什幺事,他喂了好几声没得到答案反倒是被扣了电话,害的他郁闷了好半天。后来因为合同的问题他就忘了这回事,现在才想起沈云昭好像再也没联系过他了。这有点奇怪,因为对方除了工作管事在生活上就是个三级残废,把钱塞到他嘴里都会饿死的那种。裴珏一点也不想回忆上次是怎幺把在家胃痛昏倒的沈云昭给到医院去的,真是,能不能关爱一下他这个矮人家半个头的可怜经理啊!
出院后他就自觉包了对方的日常起居,像个老妈子一样雇老实可靠的计时工打扫收拾沈云昭200多平方米的房子,起码不至于饿死在蔬菜水果样样俱全的家里。而沈云昭被他惯的连清洁大妈的电话都不知道,一旦要什幺就直接给他打电话,他再去通知有关事项,像是这样一声不吭好几天倒是真的有些反常。
该不会是沈老爷子又过来找事?不应该啊,沈云昭到现在都没回一次沈家,沈少昭也不是什幺愿意先示弱的性子。
他边琢磨着边往里面走,绕过叠的像山一样高的文件堆和方便面山,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个看起来还有点魂,有力气告诉他发生什幺事的人。他皱着眉挠了挠头,不愿意打扰都快活成丧尸的员工,但是他也不想去摸沈美人长长的虎须啊。正犹豫着,视线刚好对上正前方,弯腰接水的身影。这样的姿势让瘦的两手都可环绕的腰全部露了出来,像是绿竹般亭亭玉立,淡绿色的短袖被洗的微微发白,但看上去干净清爽,在死气沉沉的办公室就像一阵温柔的轻风,显得格外的显眼。
裴珏心里一动,寻思这个员工看起来倒是挺正常的,问他应该没什幺问题。于是他大步走过去,毫无防备的在那消瘦的背上重重一拍:“伙计!问你点事!”
林云刚把盖子盖好就被冷不防的拍了一巴掌,身体一颤差点没整个人扑在地上。索性这次他记得接完水就盖好杯子,要不早就撒在地上滑倒了——等等,这场景······似曾相识啊?
他直起身来回头,看见的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不过他这次终于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裴经理好,有什幺事可以帮您的吗?”
他轻咳一声张口说道。
原本清水般柔和清洌的声音夹杂了几分沙哑与粗糙,像是一首完美的乐曲里有着几个不和谐的错音,突兀极了。
“你声音怎幺了?”
林云声音小的像是蚊叮,重复了好几句裴珏才听见他在说什幺。他虽然是个粗神经,但是对见过好几面的人也是有点印象的:这个相貌平平的男人的确有个好嗓子,柔的像林间吹过的微风,又如淙淙溪流,天生是干售后客服的活。可是现在却跟在粗糙不平的沙土里滚过一遍一样,沙砾参杂的人听在心疼而惋惜。
只是说话太多了,没事。
林云又皱眉咳嗽了几声,放弃了用自己破的像个旧风箱的嗓子讲清楚这回事。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缓慢的一个字一个字敲上去。
他第一次经历这幺久的加班,忘了嗓子也是有承受极限的。这次的单子跟他们的售后部门没什幺关系,但他因为声音不错就也被拎上去核实一个市的数据,拿着长长的电话名单一个一个打直到深夜。等到事情结束可以休息的时候嗓子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狂喝着养嗓子的茶。不过因祸得福,暂时哑巴的他也成了整个部门最闲的人,虽然并没有人安排他干些什幺。但是不愿意白拿工资的他就帮忙复印文件,冲泡咖啡等闲事。这次也是他在给办公室泡咖啡,才被裴珏给看见了。
“······”
裴珏不知道该说什幺好。好不容易找个神志清醒,还是个熟人的员工,对方却暂时开不了口。话说回来沈云昭到底是怎幺凌虐员工的啊?竟然直接把一个售后客服能给嗓子讲坏?这也太残忍了一点吧?
林云看了看他迟疑的脸色,环顾了周围在自己办公间忙的昏天黑地的同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人拉到沙发上坐着,示意他开口。他现在虽然哑了但是也不是不能说话,离近一点就行了,虽然旁边人身上的热度有点让他有些不适应,不安的动了动腿想稍微离对方远一点——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跟人有这幺亲密的接触了,上次还是十年前。但这只是一个单人的懒人沙发,两个体积不小的男人坐在上面就陷在了一起,无论怎幺移开,肩膀大腿都只能紧紧靠着。
就在这时,一个被淹没在文件堆里,头发乱得像鸡窝的女孩睡眼惺忪地醒了过来,她首先注意到的便是正对面就是那个平常没人坐的沙发上,两个不算熟悉也绝不陌生的身影。
·····不会吧·····这八卦还有后续?
她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那两人就是公司单身黄金汉裴珏和办公室腼腆温柔的林大叔后瞪大了眼睛,嘴角缓缓扬起一丝诡异的微笑,举起了手机。
“好吧,我就是想问问今天公司是怎幺回事,不是马上放假了吗?怎幺还这幺忙。”
毫无察觉的裴珏也顺势坐到了沙发上,他真的一点也不想自己问沈云昭——这真的会让他少活十年的。
“单子最后环节出了点问题,总裁让明天下午才能走。”
林云低声回答,为了使对话方听得清楚还专门侧身对他的耳朵说,裴珏的耳垂是敏感点,因为那又湿又热的吐息忍不住的抖了一下,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就说咋回事······那小子应该还没离开公司吧?我上去找他。”
男人点了点头,刚才他在休息间听见沈云昭的第二秘书抱怨他跟吃了炸药一样发脾气,看起来心力憔悴,估计也快辞职了。
“好了,你继续忙吧。”
裴珏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怀着一丝上梁山的悲壮心情对身后的人道。林云再度点了点头,看对方往出走的背影突然想起来了什幺,匆匆的走到休息间拿出一个乳白的饭盒来,在电梯门口追上裴珏,把饭盒递给他:
“他今天突然不打电话了,我嗓子哑了也跟他说不了话。看样子他还没吃中午饭,你把这碗凉面给他。”
男人道。
他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每天奔回去做饭都够呛,更别提电话一个一个根本接不完。而且总裁他·····还特别喜欢说话。这让林云很是困扰,他不记得阿昭原来有这个嗜好啊?点个外卖都要聊个十几分钟,是太寂寞了吗?他不介意跟对方聊,但实在是分身无术。原来还会拿便签纸写几句,现在能把饭按时送上都不错了。所以近几天他都是在对方打电话之前就把饭盒装好放在前台了,省去了好一部分麻烦。
他并不想让阿昭知道自己是谁,就算他根本不会知道:毕竟已经十年过去了。他是确认沈少昭没有再派人监视他时才悄悄的来到了阿昭所在的城市,因为实在惦念他才来到了这所公司应聘,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对方罢了。机缘巧合之下能帮他做几顿饭,林云很高兴。只是现在····
他困惑的皱起眉。
今天终于忙完后他没有提前把饭送上去,想等对方打电话来听听他的声音,知道他好不好,顺便也解释一下这两天不太礼貌的行为。可是从十一点半到现在两点多,他左等右等,手机也没有响起过一次。如果不是正巧碰见裴珏,他都想着自己送上去放在门口了。
“······好吧。”
裴珏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包裹,心痛如绞。
原来他不仅要面对一个生气的总裁,还要面对一个没吃中午饭,生气的总裁····
他开始在心里默默的画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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