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达还没来得及脸红,就感到有一双温热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1╗2ξ3d▼an℡m¤ei点
李明达抬眼欲看房遗直的同时,就感觉有阴影压了下来。
房遗直微微躬着身,距离李明达很近,以至于他的睫毛都快打在李明达的额头上。
霎时间,房遗直身上散发的明庭香沁了满鼻,盖住了周遭的梅花香。
李明达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只看得见眼前的房遗直。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红梅枝下的房遗直清俊无瑕,声若泉韵。
李明达感觉自己此时此刻都被一种微醺的暖意包围着,脸热,手心也热。她瞄了一眼房遗直,就刚好和房遗直目光交汇。
“贵主明白我的意思?”房遗直目光灼亮的看着李明达,没有丝毫闪躲之意。
李明达微微扬着粉颊看他,指了指被房遗直双手捂住了耳朵:“被捂上了,没听到。”
房遗直笑看她,他们彼此都知道李明达的耳朵有多敏锐,即便是被捂住了,也必然能听到他清晰的讲话。
“多说几遍,或许就能听到了。”李明达眨眨眼,不去直视房遗直的眼睛,而是看着她头上方的梅花,语气不确定道。
房遗直笑,纤长的手指按在李明达的额头上,“那贵主听好了,我再说一次。”
李明达脸红了个头,正要点头,那厢院门口已经听到崔清寂的声音,李明达对房遗直道:“人来了。”
房遗直看一眼李明达,含笑退了一步,和李明达保持距离。
崔清寂进院的时候,看到田邯缮正对着院门的方向站着,正觉得纳闷,转头再搜寻公主的身影,发现房遗直也在,二人正站在一棵十分粗壮且花开正好的老梅树下。女的面色潮红,男的眼中有情,嘴角带笑。崔清寂何等聪慧,当下就明白了什么。
这时候,李明达和房遗直双双转头看向他。
崔清寂冷面肃穆,规矩地对李明达见礼,“晋王猜测贵主出来,必然是又会忍不住查案,便打发清寂来看看是否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
“九哥倒是难得细心了一回。”李明达便打发崔清寂去永安师太的住处瞧一瞧,“我们都看过了,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换个人瞧瞧,或许有不同所得。”
崔清寂应承,这便转身奔向了永安师太的屋子。
李明达和房遗直仍旧在老梅树下站着,而是就案子讨论起来,不能只把目光放在简文山等五人身上,有必要详审另外三位同没有在场证明的嫌疑人,先看看他们之中是否有人有杀人嫌疑,彻底排除一下。房遗直应承,这就去叫人安排。
李明达还是有些担心长安城内的事,她看眼崔清寂所在的方向,然后小声问房遗直,以他自己的观点来看,对于长安城的情况有何预料。
“贵主真要听实话?”房遗直这时候面色严肃了。
李明
抿着嘴角,点了点头,“不然也不会着急回去,就是想知道结果。”
“人本就有事,经不起查。而今瞧圣人令城门紧闭,连贵主和大王都不让回去,可见心意已决,没什么变数了。”房遗直道。
李明达紧张地看着房遗直,“你的意思是说我大哥他会——”
“要看圣人的仁慈之心了,是否留情面。但可以肯定一点,他先前所拥有的一切,以后都不会有了,东宫之位要另择人选。”房遗直低声道。
李明达皱眉,微微退了一步,干脆靠在了老梅树的树干上。
房遗直紧盯着他,手微微动了动,但李明达敛眸,似乎只需要一个人安静思考,他便收手没再动。听到身后有动静,就转头看向了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崔清寂。
崔清寂此时也可见梅花树下一脸落寞哀伤的晋阳公主,又看面色毫无异状正看着自己的房遗直,心下起了疑团,有些疑惑刚刚到底俩人发生了什么。虽然在屋里的时候,他把窗纸捅破,一边观察屋内的情况,一边忍不住好奇心去看院里俩人的情况。但刚刚他明明看到俩人只是说了几句话,准确的说是房遗直对晋阳公主说了几句话,公主便伤心落寞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令她十分伤心绝望的消息。
崔清寂又看一眼公主那边,再看向房遗直,有责备之意。
“贵主这是?”
“过会儿就好了。”房遗直说罢,就崔清寂在屋子里发现什么没有。
崔清寂蹙眉,摇了下头,有些不满房遗直不仅说话漫不经心,还不满他竟然在这种时候还关心案子。他就要走过去询问晋阳公主的情况,这时候田邯缮突然拦住了崔清寂,对他和房遗直请礼,请他二人都回去。
显然公主当下心情不好,已经不能查案了。
崔清寂忙拱手道:“田公公,贵主她看起来似乎有些伤心,烦劳您多安慰她,若有什么事,也可随便使唤我们。”
田邯缮点点头,谢过崔清寂,便笑着送他二人去了。
待人走之后,田邯缮忙要去搀扶李明达,李明达伸手,示意田邯缮不要理会她。她站了会儿,发现田邯缮在不停地观察自己,就绕到另一边去靠着梅树干,只让田邯缮看着自己的背影。
田邯缮尴尬了下,然后憋着嘴转身,琢磨着到底是什么缘故让他家贵主这样。刚刚一开始的时候,公主和房世子聊得挺好的,他虽背着身子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俩人有种甜蜜的气氛。刚刚怎么就嘀咕两句,公主的态度就大变了。田邯缮不禁立刻会怀疑房世子可能是个负心汉,刚勾搭了他家公主,转头就对公主说了冷话?
可转念想,房世子应该不至于是这种人,还有他家公主也该不会是被人几句情话就会骗的伤心难过至而今这等地步的人。所以思来想去,田邯缮还是不得其解。
大约过了一炷香后,田邯缮才见听到公主走过来的脚步声,他忙讪笑着转身,去问公主有什么想吃的喝得,他去弄。
“想喝酒。”李明达叹道。
田邯缮怔了怔,忙道:“贵主,这感情的事,要是真伤心了,喝酒也不管用。您是尊贵的公主,还处置不了一个世子?贵主要是琢磨不出法子,奴来办,总归能找个理由好好收拾他一顿!”
李明达有些惊讶地看田邯缮,“你脑袋瓜里想什么呢,跟他没干系。”
“啊——”田邯缮呆了。
李明达朝院外走了两步,没想了想,还是回身进了永安师太的屋子,四处查看一遍,又去翻了她的衣柜,又闻到了一股淡淡香味,焚香的香。这味道上次她检查永安师太的房间的时候就闻到过一次。尼姑庵里有焚香的味道倒不新鲜,只是柜子里的香味为何会比屋子里的浓。照道理讲,就算是烧香也该是在屋内,衣柜里不会有。而且衣柜里的衣服都叠得很整齐干净,都是洗干净后才放了进去。
李明达也不确定这算不算一处疑点,转而就去仁安师太和慈安师太的房间也确认了一遍,发现他们的衣柜里面的香味都是浓一些的。正常寺庙里的尼姑,身上总是会或多或少沾染一些香味,但是洗过的衣服还有这么浓的味道,似乎并不合理。
李明达召来尼姑惠宁,问她:“你们庵内洗衣服都什么习惯没有?”
“习惯?”惠宁不解地问。
“洗衣服的时候,会不会加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洗完衣服后,是否有熏香?”
惠宁摇头,“都是尼姑,哪有这些讲究。”
李明达又问惠宁可否带自己去她的住处。
惠宁不解,不过公主想看她的住处,她自然高兴,“但屋子小,有些寒酸,还请公主见谅。”
“清苦修行,最为让人钦佩。”李明达淡淡笑道。
惠宁听这话忙给李明达下跪,谢过她瞧得起自己。
李明达又笑:“这有什么的,还值当你跪下?快起身,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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