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直穿着一袭青衣,逸然而至,神态姿仪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ξop︱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
反而是白天明和付春流表现的慌张异常。白天明第一个冲出来,连忙献给房遗直致歉,忏悔自己之前不得不让人监视他的无礼举动。
房遗直淡笑一声,表示没事,随即就对李明达行了见礼。
李明达瞧他安然如故,心中的担忧也便下去了,随即叫众人就在院中的西厢房落座。
付春流这期间一直犹犹豫豫地看着房遗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给他。他到底是房遗直的长辈、先生,他抹不开脸面像白天明做得那么干脆,说道歉就道歉。但是若不道歉,当着公主的面,却也不是很合适。故而付春流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硬是自己把自己逼到了尴尬境地。
众人落座之后,田邯缮率先看向了付春流,白天明随之也瞧他。白天明觉得这件事虽然自己有责任,但是主要的责任还在付春流,是他极力主张一定要将房遗直作为凶手监视起来。可而今他道歉了,付春流却还厚着脸皮不吭声,却是有些过分了。
“付正卿刚刚丧女,心情不佳,一事头脑冲动,失去判断也可理解,还望贵主海涵。”房遗直这时忽然替付春流说话。
众人一听,忙感叹房遗直心胸仁厚,非普通人所比。
李明达也笑,“既然房世子都不觉得委屈,还要替他求情,那我自然要给房世子这个面子,不跟付正卿计较了。付正卿也不必道歉了,毕竟你是房世子的长辈,也是上级,不大好开口。”
李明达一番话下来,反倒让付春流越加后悔刚刚没有及时地和房遗直道歉。至少那时候道歉,大家好歹还会觉得他是个知错能改,拿起放得下的人。而现在房遗直的主动求情,以及公主的勉强不追究,间接地让他在众人跟前留下了仗着年纪大死不认错的坏印象。
付春流忙谢过李明达,又对房遗直拱手承认:“却如你所言,事发突然,我因丧女之痛,有些失去理智而错断,确实不该冤枉了你,让你受苦了。”
“付正卿太客气了,遗直并不介怀此事,是白的终归是黑不了。”房遗直对付春流淡淡行一礼,便转身跟李明达交代了当时事发的经过。
起初的情况与李明达之前质问婢女所得相同。房遗直因衣服被弄脏,而被丫鬟引到一处所谓没人的院落里更衣。落歌本是随行伺候,但因去取备用的衣裳,而暂时离开,婢女就请房遗直先进屋等候,又要去备茶来。房遗直当时进屋后,就直接坐在厅内。忽见婢女出门后就把门立刻关上,他起了疑心,起身就要出去,便听到身后忽然有个人影蹿了出来,一把扯住自己。
“再之后呢?”李明达见房遗直停顿,忙追问道。
房遗直看眼那边的付春流,付春流早已经面容紧张,额头冒了很多虚汗。
“这关系到死者的名声,不是很方便当众讲。”
“房世子果然是君子之心,你眼下所为,与某些人当时诬陷你是凶手的作为相比,真是天差地别,高下立见啊。”田邯缮忍不住感慨道。
付春流的脸倏地就红了,皱着眉头,微微别过头去,已然自觉没脸了。
李明达挥挥手,把闲杂人等都打发去了,只留下案件处理的几个相关重要的人,除了她,还有田邯缮、左青梅、白天明和房遗直。
付春流见状,不得不行礼谢过李明达的周到考虑。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只要房遗直没有受到惩处,便是外头那些人并不知情,却也能猜个大概了,大家肯定都会往他女儿不清白上面想。付春流当下只能安慰自己,好在事情没有被挑得太清楚,或许流言说一阵也就过去了,不会那么严重。
房遗直接着阐述道:“我当即甩开付三娘,就要离开,付三娘还欲往上扑,更要以自己相要挟,她说我若是这就走了,就大喊是我毁了她清白,到时候大家就是鱼死网破,都丢人。我没管她这些,直接推门走了。后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她怎么死的,也更是不清楚。”
“鱼死网破?丢人?”白天明见公主没有问,就自己开口了,“房世子的意思是说,当时付三娘已经没有穿衣服了?”
“我女儿绝不会干出这种事,贵主,这件事还请查实之后,再行判断。”付春流原本就因为房遗直的形容意识到了什么,狠皱着眉头,结果白天明的挑破,令他瞬间就无地自容。付春流边说边用手扶额,感觉没脸见人了。但他始终还是要狡辩一下,不光是为了死去女儿的清白,也是为了给自己和付家保存颜面。
“是!”房遗直就在这时,干脆地应了一声。
“你——”付春流不敢相信地看着房遗直,没想到他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候不给自己留一点点面子。
白天明扫眼那边还假正经的付春流,禁不住冷笑一声。他刚刚竟然都没人听出来,人家房遗直其实已经和他撇清关系了。所谓的不用他道歉的‘求情’,并非是房遗直因为他是长辈和老师就不介意,而是已经不屑于要他的道歉了。从开始到现在,白天明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房遗直一直对付春流以姓名加官位的称呼,都是在叫“付正卿”,没有一句‘先生’。
这就是官场,有时候一句话就会让你听出来俩人之间的亲疏远近。
白天明觉得这付春流真是书读太多了,一门心思钻学问、混名声,而今倒是有了些名望,但也是因此被捧得地位太高,骄傲得不知道动脑了。这犯起傻来,真是九头牛都拉不住。
付春流此时此刻还不明白,眼睛里有些愤恨地看着房遗直,似乎是难以接受他教诲十多年的学生,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对他‘落井下石’。
李明达也瞧出付春流的自以为是了,也懒得和他计较,她转眸打量房遗直这身衣服是干净的,就问他从付三娘房中离开之后是如何更衣。
“哪还敢再找付家的家仆帮忙寻地方,所以就回了自己的马车更衣。我换完衣服回来之后,就忽然被人围上了,接着就见付正卿逼迫着白府尹我把监视起来,我方知付三娘在叫我之后人就死了。”房遗直解释道。
李明达又叫来当时发现尸体的婢女,问她当时房遗直走后,她可曾进屋去见过付三娘。
婢女摇头,“当时就只有婢子和□□两个人在,□□见世子进屋之后,就立刻去、去……”
回话的婢女说到这里就卡住了,有些慌张地看向付春流。
田邯缮呵斥她一声,让他有话快说。婢女吓得打了个哆嗦,赶紧继续道:“□□负责去通报夫人。婢子则留在院中等待,后来见世子很快出来了,知道此事和计划的不同,便慌忙之下想去拉世子回来,就跟了出去。再后来我见世子走得太快,也喊不回来,本是想回来看三娘的情况,转即意识到夫人那边也得赶紧拦下,就急忙又去通知了□□。而后我们二人就一起回来找三娘,不曾想这一进门是那样恐怖。”
回话的婢女说着说着,面色就惊恐起来,忆起当时的场景,身体仍然瑟瑟发抖。随即她的话就被另一名唤作□□的婢女证实了。
李明达看向左青梅,问她怎么想。
左青梅问这婢女,从离开院子到和□□一同回来,一共花费了多少时间。
“并没有多久,最多不过一炷香。”
“婢子仔细查看过付三娘的尸体,身体除了致命伤之外,没有任何其它地方的外伤,包括淤伤。而且瞧副三娘的死状,是很自然地躺在榻上,并没有挣扎的痕迹。在在满是宾客的府中,且是这么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的杀人,并没有引人注意,只有一种可能,付三娘当时处于昏迷之中,并没有还手之力。”
“昏迷?”可是她刚刚和房世子分别的时候,还很清醒。刚刚左尚宫也说过,尸体上并没有外伤,所以就排除了她遭到凶手的袭击而被打晕的情形。那好端端的人,怎么见了凶手之后,就能忽然晕了?”白天明不解问。
“那必然相熟之人在水中下药,令付三娘在毫无防备之下喝了下去。”房遗直推断道。
“相熟之人?”李明达想到了窗外的脚印。
不止他,在场所有看过现场脚印的人,都想到了。
“所以当时屋里面还有一名男子,在房世子走之后,此男出现了,哄骗了付三娘喝下了令人晕厥的药?”白天明惊讶不已,这可是重大消息了,原来这付三娘不过是勾引房世子的蠢女人,还是个□□女子,和别的男人也有干系。
付春流听此话脸黑得彻底,气恼地直吼不可能。可是他边说边觉得自己已经无地自容,又拍桌直叹他不认付红梅这个混账女儿。显然他已经开始信了大家所言,但却矛盾的并不是很想承认。
“却也未必是男子。”李明达转即看向房遗直和白天明,“梅花庵的案子,你们可还记得。惠安等几个尼姑,就是伪造了男人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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