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虹芷吼完对方,接着使唤我:「小妹,帮我扶着喇叭头,我要打电话。」
我连忙帮她按住两个喇叭头,动作好像色狼袭胸,我脸都红了,然而廖虹芷彷彿只是要我帮她提个袋子般自然,哺乳器也继续挤乖挤乖地运转,哗,两边的小瓶子都已经集到一百C.C.了。
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一一询问对方可否五月十五日收货,五月二十二日到货。最后总算有家公司表示可以,但是报价比原来的高,每公斤增加十元。
「唉,少赔就是赚了。」
她又打了给工厂生管:「我们换一家Forwarder,我重新製作文件,一点十五分发给过去。」
此时已经十二点五十分,廖虹芷累积的母乳总量已经达三百C.C.。
「看不出来,我这A罩杯可以产出这幺多母奶吧。医院护士跟我说,胸不在大,有奶则灵。」
她接过喇叭头,我放下手,才得以从惊呆中恢复理智,问她问题:「虹芷姊,什幺是Forwarder?」
「海运承揽公司,选择好的Forwarder,我们进出口课的日子可以比较不会心惊胆跳。好的Forwarder带货物到港,坏的Forwarder害妳赔光光。」
我的竹科英文笔记又多了一个单字。
廖虹芷按下挤乳器的电源键,拿出标籤纸,写上自己的名字后,贴在装满母乳的奶瓶上,封罐后放入冰箱;又拿出工具包里的笔记本,记下日期、时间和奶量。
「好了,我要收工了。」
我赶紧问她最后一个问题:「虹芷姊,对于还没怀孕生子的OL后辈,妳有没有什幺建议?」
「妳这专栏是叫做什幺Online?」
「相佑OLOnline。」
「选择老公是OLOnline里最重要的决定。要不就像徐宜凌选择不婚,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要就选择一个好男人,千万不要选自己的偶像,因为妳在产房里可能吐在偶像身上。」
「那应该选什幺样的对象?给我们OLOnline的后辈玩家一些指教吧!」
「要选可以同甘共苦的,不要选猪一样的队友。像我在月子中心隔壁房的太太,一直被老公嫌太过娇气,他妈妈当年生完孩子就继续下田工作。」
廖虹芷对我眨了眼,放了五十六个日曆天产假的她,也知道我向牛魔王告白的事吗?看来她在产假中也没忘记要进出口公司内八卦消息。
协助廖虹芷用开饮机的沸水「汆烫」消毒过挤奶器配件后,我和她一起走出「母爱室」,锁上门。
走回二楼人资部办公室时,我忍不住猜想,不知多少年后,陪我进产房的人,会是谁?
如果那个人是牛魔王──
「吸气……吐气……」、「下一胎生产前务必彻底熟练拉梅兹呼吸法」、「用力一点!」我在产檯上痛得死去活来,牛魔王却啪啪啪地贴了三张便利贴在我额头上。
天啊,我不要,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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