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第七章

「欸，两位，週末要不要来个血拼一日游？」

艾莉丝趁着经理不在的时候偷偷摸摸来到我和艾咪这里。

自从她和艾咪和好以后，她马上从「超跩艾莉丝」变成「哈巴狗爱莉丝」。过去她对艾咪的种种针对已经不知道消失到哪去，取而代之的是她如无底洞的友善和宠溺。

「好啊好啊，要去哪里？」艾咪兴奋地问。

「欸武羽柔，妳呢？」

「我吗？」我愣了一下，随后淡淡地说：「我就算了啦……」

最近发生太多事，没什幺心情出去玩。我只想待在家里，好好地休息。

「怎幺啦这幺没精神？」艾咪问。

「还好啦。」不就工作有点累而已。

「屁啦，妳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没事。」艾莉丝瞪着我，一副要我从实招来。

「就真的没事啊。」我淡淡地说。

「欸武羽柔，妳最好给我说喔！」艾莉丝还在瞪我。

「真的没事啦！」我无奈地说。

「……」

「好了啦艾莉丝，小柔不想说的话就别逼她了，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啊。」艾咪劝她。

闻言，艾莉丝啧啧几声，「最怕她到最后还是什幺都不说。」

现在的艾莉丝好像真的把我跟艾咪当作朋友了。看她操心来操心去的样子，我真心为她感到开心。

「谢谢妳的关心啦，如果真的有事我会说的。」我笑着跟艾莉丝说，「现在……该工作了，不然等等经理来会被骂喔。」

「都什幺时候了妳还担心订单。」艾莉丝还在瞪我。

我假装没看到，然后故作随意地说：「喔对了，我要请一个礼拜的假喔，下礼拜基本上都不在。」

「蛤？」

「为什幺？」

艾莉丝和艾咪不约而同地问。

「工作有点累了，我想休息一下。」我淡淡地说。

这不是主要的原因，但是……原谅我，现在我还不想告诉妳们。

面对她们两个毫无头绪的表情，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对她们道歉。

?

「欸武羽柔，妳给我出来！」

早晨七点半，我才睡眼惺忪地睁开眼，门口的门铃便疯狂的响着。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下床，想说七早八早的到底是谁这幺没礼貌，门铃按一次就好了，干嘛没事一直按一直按，他不怕吵死人我还怕门铃被按坏掉呢！

「严立晓，你是哪里有问题？」一打开门，我凶神恶煞地瞪着他。

「我才想问妳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他也不甘示弱地瞪着我，「打电话不接、传简讯不回、去公司还找不到人……妳是怎样？干嘛突然消失不见？发生什幺天大地大的事吗？还要我来这里看看妳到底是不是死了？」

「你终于知道我当时的心情了？」我挑眉。

谁先开始的？

「呃……」自知理亏的他傻笑了一下，随后又瞪着我，「这跟那个根本不一样好吗？我那时候是忙着面试蒂娜欸，不然现在妳是要告诉我妳也在面试谁吗？」

有人规定要面试谁才可以突然消失不见吗？

「你来这里到底有何贵干？」我懒得跟他废话。

「妳干嘛突然请长假？」他问我。

「没啊，不就年假多。」我心不在焉地说，「难道想放假还要挑时间喔？」也不过一个礼拜而已，有很长吗？

「屁，之前就算放长假妳多少还会去一下书局，但小夏告诉我妳已经很久没去Mars了。」严立晓兇巴巴地说，「而且她还说联络不到妳，所以叫我有空来看一下。」

「那你现在看到啦，我没事。」我耸肩，「所以你可以滚了。」

说完，我就想关门，结果却早一步被他拉住，「妳这个礼貌的家伙……我专程来看妳耶！结果妳居然马上就要赶我走？」

「不然你想干嘛？」我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你都不用上班吗？

「我来关心妳啊。」

「……」就已经说了我没事，你在这里叽叽咕咕是有毛病喔？

「警卫说前几天林则谚拖着一个行李箱离开……妳能跟我解释一下吗？」严立晓忽然天外飞来一笔。

我怔了一下，神色自若地反问：「我可以说不要吗？」

「这阵子妳音讯全无就是因为他的关係吧。」严立晓直勾勾地看着我，让我无法迴避他的眼神。

该死，你能不能不要这时候来拨我伤口？

「……你可以回去了。」我下达最后通牒。

用尽全力把他推离门口，我重重地把门关上，不管他在门外对我大吼大叫什幺，我全部假装没听到。

蹲在门边，我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再次掀起波澜。眼眶本来是乾涩的，此刻却不知不觉涌出泪水，不受控制地从脸颊上滑落。

是，没错。

我和林则谚分手了。

我和这个不深爱的人终于分手了。

但是为什幺……为什幺你一提，我的心又好像被掐住一样，好难受好难受？

我以为自己早就脱离了对他的在乎，所以那天洒脱地放手。可每当回到家看见属于他的一切都不在了以后，我却还是快乐不起来？

不是不爱他吗？

不是只是习惯他吗？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扶额忍不住苦笑。

女人啊……是不是在面对一段不明不白的感情时，常常莫名其妙呢？

说好的同居是方便彼此照顾，怎幺最后却是变成这个样子？

究竟是我一开始太过不在乎所以导致这样，还是我太迟钝所以没能料到自己也有不能离开他的一天？

但……就算知道原因是哪一个，我们也不可能重来了吧。

稍微让自己冷静一点以后，我捡起被丢在一边的手机，里面全是严立晓的连环call以及不曾间断的讯息通知……刚刚被我直接关门赶人，估计他现在已经準备大爆走了吧。

「武羽柔，妳快给我接电话喔！」

「武羽柔，妳是死去哪里了啦？」

「欸武羽柔，为什幺小夏说妳最近都没去Mars？」

「Hello，武羽柔，妳还活着吗？」

「武羽柔？」

「武羽柔？」

「武羽柔？」

「我操，武羽柔，妳是在搞什幺飞机？为什幺都不接电话也不回讯息？！」

哈哈哈……严立晓，你终于知道我之前找你却找不到你的心情了吗。

「武羽柔妳个浑蛋！看到讯息就马上回我！」

他传了好多好多讯息给我，就像我之前传好多好多给他一样。差别只是他是全部已读不回，而我不只未读甚至还等到今天才打开手机。

跟公司请了一个礼拜的假，这期间，我几乎都是昏昏沉沉地待在家里，除了吃饱睡睡饱吃以外，还是只有吃饱睡睡饱吃。

我想透过一段颓废的生活来抹去我的坏心情。

「喂？」

艾莉丝已经连call我好几天的电话了，但因为不想被人打扰，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喂？喂什幺喂？！」迎面而来的是艾莉丝的超级大嗓门，「妳这几天是怎样？！说请假一请就是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就算了，打电话连接都不接，妳干嘛，突然人间蒸发是怎样？！想要引起我注意也不是这样的好吗！」

明明才短短的几天，她却说的好像我已经失蹤了好几年。

「妳现在在哪里？」她直截了当地问我。

「我家。」

「……啥？」她愣了一下。

「我不是说过我想好好休息？」那我不待在家里是要在哪里？

「妳真的在家？」她好像不信，「妳不要站在高楼最顶端準备跳下来然后骗我在家喔？」

我没事去跳楼干嘛？听了她的话，我哭笑不得。

「谁知道。」她啧啧两声，「妳给我说实话喔！早就觉得妳很反常了，之前不想说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我……」

「不要跟我讲妳没事。」艾莉丝淡淡地说，「如果妳真的没事，现在妳就不会接到我的电话。」

「……啊？」什幺意思。

「还不是妳那个严总。」艾莉丝叹了一口气，「前几天不晓得是发什幺疯，我一来公司就看到他在跟老大吵架欸……拜託，妳知不知道严总是我们所有人公认脾气最好的客户？我第一次看见他跟别人吵架欸，之前我对他不礼貌的时候他还笑嘻嘻的，但是那天他是整个大爆走耶！」

「妳说他跟经理吵架？」我一愣。

有什幺好吵的？

「对啊，好像说什幺找不到妳。」艾莉丝想了想，「后来是我跟艾咪说妳请假回家，他才恢复正常……噢，妳都没看到，那时候的严总脸色真的是有够差的，脸臭到害我都以为他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严总。」

这样啊……老实说，我很少看到严立晓脸臭的样子。

「所以妳到底说不说？」她言归正传。

「……中午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吧。」

「好。」约好时间和地点以后，她兇巴巴地警告我，「妳最好别放我鸽子，不然以后我会比针对艾咪还针对妳。」

?

「你怎幺在这里？」

进到Mars，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我先是觉得好眼熟，等走近后，我认出来那个人好像是我弟。

「我为什幺不能在这里？」武羽豪好整以暇地问我。

先生，我记得你家好像在台中喔？

难不成，你之前跟我说待一天是骗人的，其实这阵子你都在台北？

「妳那什幺表情。」武羽豪无奈地看着我，「难道我就不能来台北吗……」

「我只是感到讶异。」我嘿嘿地傻笑。

「我才要感到讶异。」武羽豪翻了一个白眼，「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妳不待在公司来这里做什幺？」

「我请假。」

「请假？」他愣了一下。

看他满脸的为什幺，我平静地说：「中午一起来吃饭吧，这样我才不用解释两次。」

「一起？」他的表情颇古怪，「跟谁一起？」

「一个朋友。」

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好奇地问我：「上次失蹤的那个？」

「不是。」

怎幺可能是他。

「不然是谁？」

「一个大美女。」

「……我很认真的问妳欸。」他一脸黑线。

「我也很认真的回你啊。」我露出无辜的眼神。

拜託，我又没说谎，艾莉丝是真的很漂亮。

很明显，老弟好像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他随兴地拿起小说，一边摆手，一边对我说：「好好好，大美女就大美女。欸，小夏说这里最有名的招牌菜是布丁，妳能不能做一个给我吃看看？」

「冰箱里不是有？」小夏就在旁边，你没有请她拿给你吗？

「小夏说布丁是以妳亲手做的出名，但她说冰箱里的都是员工做的。」

言下之意就是小夏很老实的告诉老弟我们之间的祕密了。

「干嘛，捨不得做给我吃喔？」老弟瞇着眼睛，「听说……妳好像很少下厨喔？欺骗客人的心就算了，妳连我都要一起骗喔？」

「我才没有。」我反驳。

「不然妳在跟我卢什幺？」老弟不信。

说到底，他就是要吃我亲手做的布丁。

好嘛，做就做！

?

「拿去。」

我把刚做好的布丁拿到桌上，武羽豪伸手就想要拿。我无奈地说：「它还没完全凝固，你确定现在就要吃吗？」

「……」他伸手的动作做到一半便定格在原位。摸摸鼻子，他嘀咕着：「看得到却吃不到的感觉是怎样？逗我玩的啊……」

「甜点要等饭后吃才好吃。」我凉凉地说。

「我喜欢饭前吃不行啊？」老弟翻了个白眼。

行行行，你想什幺时候吃当然都可以，现在的问题就是它还没完全凝固啊，你急什幺急？

「咦？是这家书店吗……」

这时，挂在门口的风铃因碰撞而叮叮噹噹地响着。一个有着一头金色大波浪的女子带着疑惑东张西望，看到我，彷彿见到什幺稀有物似的，马上飞奔过来。

「武羽柔！」艾莉丝不顾这里是书局，大喊着我的名字，「干，妳还真的在这里！一请假就不知道跑去哪里的家伙，妳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嘘……小声点啦……」我尴尬地说。

大姐，这里可不是妳家欸，大吼大叫会吵到其他客人的。

艾莉丝瞪了我一眼，凶巴巴的口气一点都没变，不过音量倒是有变得小一些，「妳还好意思顾妳的面子？还不给我快点从实招来！」

「别急嘛。」我一脸无奈，「先坐下来看看妳想吃什幺吧。」我拿着菜单带她来到武羽豪这里。

「他谁啊？」艾莉丝指着武羽豪问。

「我弟。」我简单地回答。

「妳弟？」她愣了一下。

「嗨。」我弟悠闲地跟她打了个招呼，接着继续埋头看书。

「嗯嗨。」艾莉丝坐到我旁边。

「小夏，妳让厨房把我们这里的菜做快一点。」点好餐以后，我把小夏叫过来。她笑嘻嘻地接过菜单以后，便赶紧往厨房走去。

「好了，妳可以老实跟我交代了。妳这次的『失联』到底是在搞什幺鬼？」艾莉丝双手交握在胸前，以审判罪人的样子死死地盯着我瞧。那犀利的眼神，大有我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她就要把我送进地狱的意味。

听到她对我的提问，武羽豪也把书放下，摆着不比艾莉丝差的姿势，等待我的下文。

双重的审问眼神，让我第一次觉得心理压力好大。

「我在静心。」我故作自然地说。

「……」艾莉丝的表情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

「没骗妳，是真的。」我淡淡地说着，「我……最近发生一些事，可我不想把那些负面的情绪带到工作上，所以我才请假，想让自己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