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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切尔愣愣地捧着它们，脑子一时还转不过来。亚尔曼看他可爱，又狠狠地亲了一口，才好心解释道：“就当你帮我挑礼物的奖励。”

……不是很懂这些alpha。

雷切尔觉得有些好笑，又有几分无语。“谢谢您，”他温顺地说：“我会好好保管的。”

“对了，宝贝儿，我明天要回一趟一区，本家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亚尔曼将雷切尔搂过来，蹭着他的颈窝。那有些硬质却蓬松温暖的毛发触感让他无端想起了某种犬类动物：“比较棘手，我要离开七天……家里的老头儿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我和克罗尔家的花痴订婚，实在烦人。”

雷切尔闻言心里一紧，像是被什幺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一阵酸涩自喉口蔓延开来。他悄悄放下想要抚摸亚尔曼鬓发的手，语气平淡：“先生也到要订婚的时候了呢。”

亚尔曼听着这话觉得很不对味，因为这让他觉得自己在雷切尔心中也就是那样。他一直在观察着雷切尔的反应，此刻终于忍不住扣住了那只要缩回去的手。亚尔曼欺身上前，逼迫雷切尔直视他的眼睛，胸针洒落一地的声响也充耳不闻：“我要订婚了，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个吗？”

“……”雷切尔不语，扑朔着鸦羽般的长睫，将眼中的光芒都湮灭了。

“雷切尔……宝贝儿，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

亚尔曼就那幺盯着他，瞳孔压得极低，此刻的他一点也不无害了，omega的态度有点激怒了他，他失去了伪装温和外衣的耐心：“像我这样的alpha，已经算是讲道理的……但是，我不可能付出了那幺多却看不到一点回报。这个世界是讲究公平的。我要的不多，宝贝儿，你是聪明的，想必很清楚。”

这样子的摊牌是很不明智的。太色厉内荏了，且有仗势欺人之嫌。但亚尔曼已管不了那幺多，外界各方的压力叫他几近窒息，他至少想在雷切尔身上寻求到些许慰藉。

只是他估计错了，雷切尔并不是寻常的omega，亚尔曼压迫的气场影响不了他分毫。雷切尔的沉默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愧疚。亚尔曼想要他的感情，想要他报以同样的热情和悱恻，这些他当然知道。经过这幺多天的相处下来，亚尔曼与旁的alpha并不相同，这点他亦心知肚明。亚尔曼有一种烈焰般的热忱，与他在一起，雷切尔有时也会感受到一种死灰复燃的情绪。这错觉使他产生过就此沉沦的冲动，然而每当临近深渊之际，脑海中为数不多的理智便会催促他及时逃离，不要再犯更大的错误。他没有那个承受代价的资格。

是的，亚尔曼所求的不多。他只要感情。

然而雷切尔最缺乏的就是感情。在经年累月的折磨与蹉跎中，他将自己于生存不必要的的感情全都一点一点消磨掉了。

失去感情后面对泥淖般的生活果然轻松了许多。因为尊严、爱憎、意气和羞耻也随之烟消云散了，这样他就可以顺遂地说服自己，像个无知无觉的蝼蚁般为了生存牺牲一切。

过去很多人都向他索取过各种不同的东西，金钱，资源，身体，臣服。亚尔曼是第一个真正想要索取感情的人，只是当他出现的时候，雷切尔已经没有给予那东西的能力了。因此他很愧疚，亚尔曼作为一个追求者已然做1╚2╩3d{an╩m┗ei点到了他能做到的最好的一切，可是自己却无力去偿还他理应得到的最基本的东西。

对不起。

雷切尔在心中默默地回答。他望着亚尔曼看似强势实则忐忑的眼睛，努力去忽略心底的悸动和悲伤。

我很……抱歉。

他在这里停留的太久，已经不合适了。是时候想办法离开了。

亚尔曼到底是没有办法真正逼他。他脸色不霁地向雷切尔道歉，松开了他，还帮他理好衣服。雷切尔跪在地毯上拾起一枚枚散落的胸针，亚尔曼看着他，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沉默持续到了笠日，亚尔曼的着装一丝不苟，他裹好白手套的手一手拎着箱子，另手挽着披风，雷切尔跟在身后，捧着他的军帽，送他出门。

外面阳光正好，空气中弥漫着花的香气和鸟的脆鸣。临到花园前的铁栅大门，亚尔曼识别虹膜开锁，踏至门外，他回身将披风系好，俯下身让雷切尔帮他戴正帽子。

两个人的脸庞挨地极近，实质上中间却横着一道门堑。亚尔曼暗暗揪紧了十指，帽檐阴影下的紫眸闪着些许期冀的光，他缓缓地开了口：“……你有什幺想对我说的吗？”

“……一路顺风，先生。”

雷切尔的回答很轻，嗓音却十分沙哑。

亚尔曼眸中的期冀破灭了，他闭上眼睛，紧握的手攥地愈加用力。只是他很快放松了手，再睁开时眼时眸中注入了别的光芒。

“谢谢，宝贝儿。”

他温柔地吻了吻雷切尔的长睫，仿佛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存在过一样：“那幺，乖乖等我回来。”

雷切尔站在原地目送着亚尔曼远去，阳光透过树荫在他脸上印出斑驳的投影，他的眉目忽明忽暗，有时闪过转瞬即逝的挣扎，大多数时又什幺都没有。他与这个明亮温暖的世界格格不入。

方才亚尔曼开启的铁栅门早就阖上了。雷切尔试图用自己的虹膜去识别，门锁没有反应，意料之中。他用力推了推，撼动不了分毫，大门严丝合缝，彻底地将他留在了门内。

雷切尔在冰冷的雕花栏杆上靠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暂时放弃，回去了那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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