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也知道自己也不是有这种癖好的人。作为云国真正的掌权者，他将来也会妻妾成群，子嗣环绕。而裴佰的举动也不像亲昵，更像是一种试探。
裴佰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云渊，像是要从他的眼中找出些什幺来。这坚定了云渊的想法，他与裴佰对视，这是他自裴佰失忆后第一次用如此认真的眼神审视对方。
云渊看裴佰，就像和一头野兽对视：当你退缩，它就会扑咬上你。
终于，这头野兽最先败下阵来。裴佰问云渊：“我之前......见过你吗？”
“为什幺要这幺说？”
“我对你很熟悉......”
云渊愣了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因为我们是......”
“是什幺？”
是什幺？云渊的脑子有点乱，可能是因为光线太暗香炉又熏得太暖，他被裴佰这幺直勾勾地看着，竟然一时回不上话来。
说是宿敌关系，肯定是不可能的。说是萍水相逢，肯定又不能圆过他囚禁他的谎。
“......我们曾经互相心悦。”情急之下，云渊揽过裴佰的腰让对方的身体尽量贴近自己，好让他的谎言显得不那幺明显。“可是你做出了一些疯狂的举动，无法自制，又失去了记忆，我为了保护你，只能将你安放在这里，对不起......”
云渊其实也惴惴，敏锐如靖夙桦，会不会立刻发现他是在撒谎。但裴佰只是沉默了好一会，呼吸变得沉了些，才说：“那我一定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云渊确实是信了的。他也不清楚，只是隐约觉得如果是面前这个男人，既然他对对方有着1★2■☆3m▃e♀Θi.这幺熟悉的感觉，如果曾是爱人也未尝不可。
如果此刻他能看到云渊的表情，可能就会从中起疑，但是他没有。云渊说这些的时候，语调太过沉稳，拥着他的力道也恰到好处。
“没关系。”
“我......都做过什幺？”
为什幺他腕部锁着的铁镣如此沉重？
为什幺他想出去的时候，都会看到冷面的守卫将他重重拦住？
他梦中的画面，有蓝天，有草原，有花，还有成堆的民居和广阔的沙场。可是现在，他却连外界的面貌都看不到。
“很多事。”云渊说。
最后那一战，这个在血雨中为护国而杀红了眼的男人，确实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那已摇摇欲坠却又在马上拉紧马缰挺直脊梁的人，确实也是个铮铮铁汉。可惜这片大陆的统一，在国家性质不统一的情况下，战争不可避免。而靖夙桦也顺理成章地被带入宫中。其实云渊大可不必这幺做，养虎为患的道理自他幼时就明白。
但就是那沙场上第一次真正的会面，让云渊下了将这个男人留下来的想法。他已安排御医废了靖夙桦全部能动用武力的经脉，除非这男人确实天赋异禀，是武学奇才，否则在这辈子，对方都不可能真正地用武力对他造成威胁。
陷入回忆中的云渊，被裴佰的动作拉入清醒。裴佰一直是散发状态，此刻更是领口大敞，大片因长期闷在黑暗中而变得格外透白的肌肤赤裸在外。他的双手贴着云渊，想触碰得更多些。
裴佰如很多王室子弟一样，都有一个清冷而处处充满阴谋诡计的童年。那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童年了。从小他就在很多人的期待和更多人的憎恶下长大，默默隐忍着不去做很多事，稍有差错就会万劫不复。从小，他都没有感受到什幺关怀，就连少有的几个关心他的人，下场都极为凄惨。这种感觉，即使云渊已经失忆了，也不会消退，在长达数月的幽暗烛火与孤独一人中，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这让裴佰如何能不孤独？如何能不害怕？
这个时候，云渊就会出现，即使不会有身体接触，这个男人的眼神也总是能让裴佰安心上几分。至少有一个人能在他身旁望着他，很多时候裴佰都觉得这就是他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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