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是S,哪怕你是个M,你必须虐待我,哪怕你害怕。”
你必须面对我,哪怕你觉得恶心。觉得恶心的,是我。我面对着你这样无耻下流的女人,而感到衷心的鄙夷,和唾弃。你只配一辈子当我的玩偶,我让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罪恶感控制你使你无法逃脱,你无法离开我的身边,我,要永远地羞辱你,让你看看这样变态的我是怎么在你的手指下,是怎么背叛你,是怎么逼着你做出残暴畸形的行为,最后变成一个怪物的。
“下流。”
一切都结束了,放弃就在此时。花膏搂紧了风衣的身围,帆布鞋信步踩在大街上。落叶和雪一起飘下来,远处传来教会的唱诗。她期望在这街上逢着一个很丑很丑的姑娘,像是寒冬夜冻死的灰姑娘,哎,不对,那个叫卖火柴的小女孩,花膏会弯下腰,蹲下身,伸出充满疼爱的手,去抚摸,去以皮肤接触那穿越时空的稀薄的雾一样的面孔。难堪如影随形,但是她转过身,又是什么都没有。她像个松鼠般在城市里转着圈儿,最后来到了李言家的楼下。
保安是特别的,特别精神,走过来问她有何贵干,是不是在找人,或者等人。花膏从他的声音里读到了友善,当然也从他的瞳孔里读到自己的面容。她确认了那就是一无所有,然后客客气气地说,“我找一位朋友。”
轿厢是四面狭窄的金属壁,轿厢里做满了广告,有昂贵的奢侈品,也有平民消费的商场促销。她盯着两扇门结合的那条缝看,直到那两扇门如预计般顺滑地开了。她走出电梯,金属门应声关上了,轿厢缓缓下滑。花膏置身于绿色的灯光所组成的不自然的森林,太晚了,真的太晚了,因为拖得太久,所以现在每一秒都会增加压力。必须要够远,够深,才能溅出这一腔热血,否则它没法喷涌,就会沉沉入水底,沉沉入身体,结成怨恨与懊悔的琉璃,在广博的痛苦之海里时隐时现。她站在那里,看着墙上的紧急逃生指示,耳边传来金属与金属碰击的声音,她闭上眼睛,再度体会这种十成的压力。翅膀被压缩在了肋下,羽毛被扯散,血迹斑斑驳驳,像当年洒满一室的金鱼儿。她睁开眼睛,呼吸着沉默如同不会流动的空气,伸开手掌,去寻找铭刻的印记。寒伧就是身体的感觉,重在一个寒字,最后落入伧字。她按响了门铃,身体靠在一侧的白墙上,不断摁出叮叮咚咚的门铃声。
李言从猫眼里看到她的身影,她的背景由火红的血海深仇一层层叠加而成,一次次被杀死的哀心在其中被埋葬如同化石珊瑚,如象牙被从肉体上剥下来。她将门打开把花膏让进来。熟悉的感觉让花膏感觉到一丝亲切的暖意。
花膏站在墙边,看着悬挂的油画,在她的正面的墙上就变成一副血红色。特别丰满的红色,特别肉感的红色,李言后退着,后退着,看着想吐。烈焰燃烧着她的余烬,无视她的哀鸣。
“不错的画。”
她转过头来。“我和吴樱秾上床了。”李言微笑着困难地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什么,挺好的。”
花膏站在那里说。李言要疯了,看着窗外的雪花飘飘,以此起誓,她觉得灵魂和骨架都在被一层层地拆碎。
“挺好的?”
“你们是朋友嘛。”
花膏说,“早晚要在一起。”
要理解这句话很困难,但是李言跳过了理解这道工序。她壮得像头牛,在意识里膨胀成一个大怪物。李言笑了起来,在她的意识里,自己一直是个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
☆、冰山红色温度结成
“你和她上床只是为了让我生气吗?”
“不是的,我是想上她,我是想征服她,想看着她在我身下求饶,在我手里欲仙欲死,痛苦的样子。”
“描述得真好啊。”
花膏感慨。这个房间,她一走进来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亲切,现在她知道为什么了。因为她记了起来,曾经有那样一个房间,它的墙上挂着油画,厨房里的台子上养着水仙,卧室的转角处堆着一些零乱的小东西。它就像无数个普通的人家家的屋子一样,有着毫不稀奇的布局,但是,在花膏的记忆里,这样的房间却是独一无二的。那儿承载着她的记忆,和她无数难言的辛酸。那儿是痛苦的聚积地,也是甜蜜的发源地,她从这儿抽离心情。
李言绝望地看着她。
“嗯。”花膏点点头,血液在芬芳里飘散,像春雨一样及时又温暖。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那么你又在等什么。花膏坐在了沙发上。“你觉得我有什么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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