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青咕哝一句:“奴婢不是君子。”
柔珂止步,侧脸看向她,依旧轻言细语:“温良恭俭让,占得一字便可称为君子,无介于男女之别。”
樵青自幼长在王府,虽是地位稍高的家奴,积了几世阴德伺候柔珂才有机会识得几个大字,道理深了她却是不甚懂的。平日定是赖着柔珂引经据典绘声绘色地教导自己,可今天先是用晚膳时珍珠串跌在地上摔破了一块儿,方才在珍宝斋又得了那似是而非的线索,她见柔珂一路走来眉头深索极是苦恼,是以不敢再扰乱她的心神,只乖顺地应了声是。
再拐过几条长街,便离豫王府不远。
不意天边突然滚过几朵厚重阴沉的乌云,压在一处,哗啦啦地便降下雨来。
自己这卑贱身子淋一场雨倒无甚心疼的,可柔珂哪里禁得住?
樵青拽着柔珂躲在屋檐底下,四处张望着哪里有酒楼茶寮可以歇脚避雨。
两名酒客打眼前大手大脚地跑过,踢踏溅出几串水花。樵青眼尖,一瞬便瞧出酒坛上的封贴来自何处,再向旁几丈远的地方望去,在风雨中飘飘摇摇的门前灯笼上不正隐隐约约地晃着“会仙楼”三个黑字?
“诶——!掌柜的,有火盆么?”樵青进了店面,大声呼喝。
又寻了个避风的位子,用干燥的袖子擦了擦桌椅板凳,正要招呼柔珂过来入座,烤烤火,莫要着凉生病了,却见她如青松般伫立在原地,凝神望向某处。
樵青张顾一番,却见岂止柔珂,整个会仙楼里的客人甚至伙计全都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热闹,不禁哑然地也目不转睛地跟着看起来。
“乌夜啼?”怀抱琵琶的女子微微顿了顿,片刻后凄凄然的纤手起弦,“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砰——!”棠辞砸了砸酒坛,酒楼掌柜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唬得以为她要发酒疯了,连忙挥手唤了几个伙计,伙计撸了衣袖才上前几步,却听棠辞摇摇头,傻笑着冲同样一脸惊愕的女子晃晃食指:“不是这首,你不会唱,让我来。”
“奴家才疏学浅,让大人见笑了。”琵琶不知她是否粗通,吹笛之时又怎能唱曲?自己腰间的竹笛此时此刻更显得骈拇枝指了,女子说完,见无甚可协助的,只好干站着。
棠辞将几只酒碗倒扣于桌上,几只酒碗原样立着。
筷筒过远,坐着怕是够不到,她笑呵呵地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跌倒,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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