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一早,靳明远就起床洗漱,换好衣服去了工作室。他要赶在这两天把所有的收尾工作结束,到慧瑞开始着手准备项目招标的事宜。这个周孙显明就已经抵达海市开始办公了,指不定哪天就会“召见”自己,和这条老狐狸打交道,他必须时刻处于十足戒备的状态,不能出丝毫纰漏。
因此,尽管昨晚多喝了两杯,休息也不够充分,让他的身体在早起1¤2◤3◆d▆an▆me△i点n?★e▆t◥时有些不舒服的反应,但靳明远还是不敢贪恋被窝的舒适,仍旧坚持着在闹钟响起的瞬间就爬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上学时候那种紧绷的,活得像一块“表”般精准到秒的生活,所不同的是,那时是他需要主动用忙碌来充实和麻痹心灵,让自己获得控制感和安全感,而现在,则是不得不逼迫自己找回这种状态。他要尽量事事做在前头,让自己不致在孙显明可以想到的,有可能为难和考验他的事情面前露了怯,被打个措手不及。
直到忙到临近午餐时分,靳明远查看上午顾不上的手机信息时,才瞧见昨晚收到的孙晓雨的短信。他竟将这幺重要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全然不记得应该在早上就联系对方。
在弗洛伊德的理论里,遗忘也是有它的特定意义的——那证明,人在潜意识里就不想去做这件事,所以才会选择遗忘。
靳明远当然明白,自己就是出于这种潜意识的作用,而“忘了”应该做什幺。但这种逃避只是短时间的,并不能改变什幺实际问题。该面对的人,始终需要面对。作为一个成年人,既然做出了要与孙家周旋到底,把自己从危机中解救出来的决定,就要为此而付出代价,无论是否心甘情愿。
于是在吃午饭前,他给孙晓雨打了个电话,简短的解释了一下自己昨晚因为醉酒而没能回复她信息的“苦衷”,同样的,作为这几日都没有抽出时间来陪女友的补偿,也是为了具体解释一下自己到底在忙些什幺,好让对方宽心,靳明远答应晚上去接孙晓雨一起吃饭。
下班以后,靳明远在办公室里磨蹭了一会儿,直到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才放弃了这种幼稚的拖延方式,拿起车钥匙走出门去。
一路上,他不断的暗示自己调整心态,他很清楚,即使是自己强大到足以制衡孙显明之时,都未必敢轻易放弃孙晓雨这颗棋子,更不用说,他现在还远远没站到一个可以与他平等对话的位置。在内心深处,他也对自己这种利用女人上位,与孙家博弈的做法很是不齿,可是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靳明远只能安慰自己,是孙晓雨欺骗在先,他们本有希望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如果她没有把自己拉入这个危险的漩涡,如果他不知道这个循环上演的死亡陷阱,如果……没有既燃。
想到既燃,靳明远下意识的伸手触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那上面仿佛还留着昨夜和既燃接吻的触感和味道,可今天却也许就要再带着这种残留的身体记忆去吻另一个女人。他忽然产生了极度的自我厌恶,他想,自己真是这个世界上顶顶卑鄙,最最糟糕的男人。
等靳明远好不容易从自厌的深渊中爬出来,车已经开到孙晓雨公司门前。他忙挂上一贯温和儒雅的笑容,迎向打开车门坐上来的女友。
利用吃饭的工夫,靳明远大体把自己最近忙碌的事情和孙晓雨讲了一遍,但却隐去了与孙显明就招标事宜进行利益要求,让对方对他特别关照的一节,只说加入慧瑞,是为了两个人的将来能够结合的更加顺理成章,免得有人在背后对这段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流言蜚语。
孙晓雨原来就不愿打听父亲仕途上以及背地里的龌龊事,有些是与自己有关无法置身事外,有些是被母亲耳提面命不得不听,除此之外,她一概不管不问。因此孙显明夫妇也没和她说靳明远提出的条件,一来是觉得女儿知道的太多并无好处,二来也是存了个心眼,怕她从口风中探听出他们那边的心思,回头再胳膊肘往外拐,给靳明远通风报信。可怜孙晓雨被本应最亲近的两方人彻底蒙在鼓里,还天真的以为一切果然如同男友所说的那样,对方是为了与自己的将来打算。
吃完晚餐,靳明远又陪着女友看了一场电影,散场后还在海边兜了一圈,一番耳鬓厮磨,直到夜深了,才送对方回家。
到了孙晓雨家楼下,面对女友的暗示,靳明远只是借口自己昨晚喝多了酒,方才又被海风吹着了,此刻头痛的紧,何况来日方长,两人亲密的机会多得是,又何必急在一时。
孙晓雨见男友一晚上脸色苍白,确实有些不舒服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也没有什幺说谎的必要,这才悻悻作罢,只一反常态的缠着对方讨了几个亲吻,掏出钥匙进了家门。自从两人把话挑明,靳明远表现出体谅与要和她确定关系的姿态,孙晓雨就渐渐放下了原本处处退让,故作体贴的姿态,变得有些痴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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