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吃了一小块，他没什么胃口。越城这边完全可以固若金汤，但是，他们要是不管不顾不发表声明的话最后的情形肯定更加严峻，选择势必要做出，相比于许巍，他更想知道江南的选择是什么，是洗白，还是保留，江南的心理，张楚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网友和墙头草差不多，一会儿往这边倒，一会儿就往那边倒，“许导，若是想把问题彻底解决，还是早做决定的好……”
沈浪陆荞都没说话，但也都认同季萧然的说法。
许巍揉揉太阳穴，困得睁不开眼，昨天晚上一晚上他都盯着电脑看消息，半个小时的觉都没睡，现在，脑袋发蒙，什么都想不出来，怎么做，他倒是想不管不顾把这部戏拍下去，可是那些老古董给他这个机会吗？他都怀疑这些人是趁机生事，这几个老家伙当初可是奉褚静为女神的！怎么办……“小南？你怎么看？重新拍的话剧本要改，资金预算也不够，咱们片酬虽然低，但是道具都是实打实好的啊……重拍，那得花多少钱！”
江南默着没说话，她个人是想把张楚义的名声洗白的，但，这并不比重拍省事儿，张楚义这个人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洗白，那得拿漂白粉消毒液。张楚义是楚豫的祖先，出家为了张楚义的名声背井离乡还不够吗？父债子偿是父债子偿，但已经这么多年了，杀了再多的人这债也该还了，苏绮嫱死后几十年，张楚义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这还不是报复吗？江南摆弄着茶杯，也不看许巍，“既然许叔有想法，何必来问我，只是，许叔想洗白……花的功夫可不比重拍少！”
许巍愣住了，话是这么说没错，怎么听上去怪怪的，什么叫他想洗白……许巍还是点了点头，“咱们既然拍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能说放弃就放弃，老是改也不是那么个事儿，你静姨现在也在研究这段历史，想想办法肯定比重拍容易一点！下午的时候叫上苏白，把这段历史好好研究一下，那群老古董，咱们是得真找着证据啊！”
张楚义有罪，但最不至此，这是季萧然内心的想法，更何况，换位想一想，那个时候，他也是想到处杀人的，尤其是苏乾月。杀了才好，全杀了才好，一个都不留才好。推己及人，张楚义并没有犯什么严重的过错，只因为死的是苏绮嫱，若是死的是和自己相关的人，那也没那么容易饶过，人人都说君要臣死臣便死，死了之后才诉说冤屈，这算什么本事？他是早想死，可是张楚义从来都不给他这个机会。
“许导，我帮你联系一下季叔吧，他对这段历史了解比较深，这是我写的帖子，可以进季家的藏书阁，你要是想找什么书直接找就好了，若是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可以拿着帖子去问我爷爷，”季萧然说完，觉得没什么遗漏就不在说话了，若说这段历史谁更有说话权，那便是越城季家。
许巍接了帖子，感觉前面的道路都光明了，“嗯……季宥，谢谢了！”
季萧然摇摇头，“去吃饭吧，江南，为了这件事你也废了不少神……”
季康因为张楚义而死，季萧然却愿意拿出帖子帮他们，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江南刚要点头，就听帐篷外传来宛如钟覃的声音，“麻烦季小少爷了！我这就带小南吃饭去！”声音里似乎有怒气，但是，楚豫掀开帘子的动作却是极轻，生怕有冷风吹进来。
见到江南，楚豫笑了笑，“饿了？给你带了红豆酥！”
许巍抹了把脸，打了声招呼就退了出去，沈浪陆荞直接跟在了许巍后面，像两只小尾巴，粘人的紧，楚豫在季萧然面前没什么风度可言，出言便是讽刺，“季小少爷入戏太深，别演了季康就是季康了，据我所知越城里海边可不远，怎么小少爷管的就这么宽！”
“楚豫，咱们去吃饭吧，我饿了！”江南赶紧拉住楚豫的手，心里又把李思寄骂了两遍，搞什么历史不历史的，说张楚义把楚豫气成这样！
“正好，”季萧然半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御景楼那边梅花快败了，楚公子不想去看看吗？当初楚帝亲自提的”御景楼“三个字，我以为你会想再看看的。”
“花依旧，景依旧，人却不是旧的了，季萧然，你变了不少！”楚豫眼睛锋利如刀。
“彼此彼此。”季萧然报以同样的微笑。
从御景楼的阁楼向下看，白云红霞袅袅，树下有煮酒的客人，淡淡的烟雾起升到半空就散了，可酒还是热的。木质的扶梯果真一如当年，除了人变了，其他的，真的什么都没有变，江南在煮酒，季萧然楚豫倚着扶栏向下眺望，当年冬日里，两人关系还不错的时候，他来过这儿一次，大片的梅花成影成痴，一不小心就能把人看进去。提名为御景没别的意思，单单是觉得这里景色不错，却不成想这名字一直流传至今。
季萧然去江南那里拿了两杯酒，伸手递了楚豫一杯，楚豫也不客气，直接就接了，喝了一口，道，“酒不错。”
季萧然没喝，把酒杯拿起凑近仔细地端详起来，“我不爱喝酒，却喜欢这青色的酒杯，这青色落在花瓣中当真是美极，却也殇极，”那日的酒他没喝，苏绮嫱却仰头饮尽，姿态和楚豫不二，同样的恣意潇洒，也同样的决绝，时间流逝，他们三人竟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季萧然闭上眼睛，眼角隐约划过了一滴泪，仰头把酒一饮而尽，哑声道，“张楚义的公道，我会还给你。”
楚豫说，“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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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张楚义的公道只能楚豫自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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