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煌酒店里有专用的医师,量了体温之后就给楚豫打点滴,一米八几的打个字晕乎乎地躺在床上像一个长不大的男孩,明明眼睛都睁不开,视线还死死地黏着江南,红红的脸,红红的眼睛,嘴唇极干……江南从桌子上倒了杯温水,刚才差点把人吓死,其实,对楚豫,她是比喜欢多一点的……
比以往多了不少的耐心,水放到床头柜上,又把楚豫头上的毛巾换掉,感受了下温度才拿起水杯,“喝完水睡一会儿,我在旁边看着你。”江南以为楚豫是不想让她走,才一个劲儿地盯着她。
楚豫是不想让她走,感冒病毒袭击,整个身体处在冰火两重天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脑袋也是,后背出了一层的汗,黏糊糊地难受,胸腔里有一股无名火,烧的人难受,不仅如此,楚豫看到很多以前的事,他看见硕大的水晶棺里躺着的一动不动的人,也看见了早春泥土里跌落的迎春花,还有佳人无力垂下的手臂,那一瞬间,山河都失去了色彩,眼前晃动的人影是苏绮嫱吗?是也不是?
楚豫几乎哭出了声,豆大的泪水不要钱的往下流,那句话脱口而出,“别走,绮嫱你别走……”声音是带着哭腔的,好像经历了一番生离死别。
江南拿着水杯的手抖了抖,透明色的玻璃杯险些顺着手滑下去,整个人如同遭到了雷击,呐呐地半天发不出一个单音,水洒了点,江南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直跳,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不仅如此,她的手现在还在抖着……楚豫刚才叫的人是谁?是苏绮嫱吗?
几次深呼吸才把水喂到楚豫嘴里,江南的心还没有平静下来,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睡得跟只猪一样,留下个了不起的烂摊子给她。
她宁愿刚才没有听到这句话。
楚豫的神情不像假的,如果没有亲身经历感情不会那么悲怆,江南站在窗前抹了一把脸,一个不可置信地答案在脑海里呼之欲出。
她,信神鬼,知轮回,重生这件事清楚地发生在她的身上过……楚豫在晚宴前有了细微的变化,季萧然却一直都是那个样子,想起当初季萧然让她写的那几个字——朝来寒雨晚来星,如果那真的是暗示的话,季萧然口中的故人不是别人,就是苏绮嫱——那也是她自己?江南觉得事情太不可思议了,重生一次本来就是不可思议地事情,现在,更不可思议的出现了。
季萧然能仔细地把握季康的每个神态,一个名门小少爷去演戏——她开始还在奇怪为什么季萧然这个人突然之前变了那么多,早有如此才华也不至于让家里族伯欺负成那样,前世受尽磋磨的季萧然和现在的季萧然慢慢重合,多了一丝诡异的违和感。
楚豫——张楚义,季萧然——季康,呵,若这是唯一的答案,那还真是……江南苦笑着。
楚豫在床上喊着要喝水,江南拿着水杯给他粗鲁地喂了一大口,又换了条毛巾,然后坐在阳台上打开电脑,在百度上输入了苏绮嫱三个字作为关键词。
——《桃李满天下》《桃李天下》
——苏绮嫱生平简介
——苏绮嫱张楚义
——苏绮嫱季康
——苏绮嫱少女皇后
——……
关键字输上去后面出现了许多条搜索语句,江南顺着一个个点下去,看完之后,天已经黑了。
她没有任何关于苏绮嫱的记忆,她不知道楚豫是怎么确定她就是她的。
楚豫悠悠转醒,摸着脑袋做起来像一个二愣子一样,手上还贴着白色的止血带,看着,顿了顿神。“小南……咳咳,小南?”突如其来的黑色让楚豫有点害怕,顺着阳台上的灯光他才看到江南人在哪儿……还以为人没在呢,吓了一跳。昏黄色的灯光下,江南的那张小脸有些发白,就这么看着他让他感觉无比地心虚,“……咳咳,小南怎么不说话?”楚豫心里一紧,连忙问道。
江南皱起眉,“你嫌感冒发烧不难受吗?还不回去躺着去!”
楚豫心里好像喝了一勺蜜,“我都躺了多长时间了,我陪你坐会儿。”
江南放在平板电脑上的手动了动,抬眼道,“楚公子你就想这样和我坐着?去洗把脸,一会儿吃饭。”
楚豫不疑有他,摸摸头发,果真一团糟,快步走到卫生间开始洗漱,这种形象怎么能出现在江南面前!
江南松了口气,把平板上的页面关掉,并清除了浏览记录,看的最后一个页面正好是苏绮嫱的真迹,其中放大的那张图片恰恰就是“朝来寒雨晚来星”这句诗。
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本来她就没有这段记忆。
楚豫对着镜子梳头,顺便仔细看了看镜子里的那张俊脸,睡觉睡得混混沉沉地,依稀记得自己做了关于以前的梦,无所顾忌地放声大哭,视野里染上的鲜血……还好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还好……
片刻时间江南就叫来了饭,摆在圆木桌上香气扑鼻,都是易消化的食物,小米粥,几道小菜,外加两屉小笼包。楚豫弯弯嘴角,论主食他还是最喜欢吃包子,可惜以前没有这种东西。很快,他考虑的问题就变成了两屉包子他够吃吗?
江南分给了他一屉,剩下的没动,“你晚上少吃点,吃完再去睡一觉,医生说你吹风吹多了,要捂捂汗。”
楚豫点点头,少吃点就少吃点,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也饿不死。“晚上没事?”
江南才反应过来楚豫是问她,“没事,大概还要查查资料什么的,不过挺容易的,资料整理好还要给许叔发过去。”
“我这边还有一些资料,一会儿让人给你拿过来。”楚豫喝了口粥,抬眼看着江南,郭煌的灯光向来都是暖的,苏绮嫱的影子和眼前这个人慢慢重合,楚豫慢慢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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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谁是苏绮嫱?我是苏绮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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