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是事不关己,沈青桐也没多理会,转身进了白府的大门。
彼时已经接近晌午,一行人才刚进了花园,就闻到了诱人的饭香,足见白承安是真的有有所准备的。
宴客的地方在前院一处最大的花厅。
白承安亲自引着西陵越和沈和进去,一边x陪着小心道:“舍下简陋,承蒙昭王殿下和将军赏脸,荣幸之至,为了庆祝大军凯旋,略备薄酒,一会儿还请殿下和将军都多喝几杯,就算是微臣替泗水县的百姓聊表心意了!”
西陵越的心情高傲,即使人在京城,跟那些一品大员都不怎么露笑脸的,这时候可见他那张脸看上去就不会叫白承安好受了。
沈和侧目偷偷打量西陵越的神色,瞧着他可能是不太喜欢的,就道:“殿下千金之躯,而且这一战数月,劳累的很,白大人这席庆功宴摆得有心,只是一会儿开宴的时候还是尽量清场吧,省得闲杂人等太多,冲撞了殿下!”
“是!”西陵越未知可否,白承安就赶紧的应了,转身去门口叫了在那边张罗布置的管家过来交代下去,让他直接把这个院子里都清场。
西陵越径自走到主位上落座。
沈青桐从门外进来。
一抬头,就见他眉尾轻轻挑起一个弧度,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沈青桐面上表情一僵,硬着头皮走过去,问候道:“此战持续数月,都还顺利吧?王爷有没有受伤?”
她站着,犹豫着要不要坐。
西陵越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口茶,讽刺的凉凉道:“本王要是有个好歹,不是刚好如了你的意,你就能躲在这边直接不回去了是吧?”
他这娶的什么王妃?又没离着有多远,这大半年里,你说你懒你胆子小,不想去军中探望也就算了,可是这混账东西,还真是自己窝在沈家好吃好喝,信没一封,御寒的冬衣也不知道叫人捎一件过去?
他这也叫娶了媳妇的人?光棍的时候反而不至于这么堵心!
真不知道娶她回来是做什么用的!
西陵越想来就心里堵得慌,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
沈青桐却没觉得怎样,就是规规矩矩的小媳妇似的,低眉顺眼的站在他面前,尽量好脾气的道:“哪有,战场凶险,本来我是该问候王爷的,这不是怕叫您分心吗?”
西陵越一看就知道她是言不由衷的敷衍,当即冷笑:“叫本王分心?你还真瞧得起你自己!”
沈青桐知道他不好伺候,为了防止自己的暴脾气上来要顶嘴,干脆就不说话了。
沈和等人都以为人家小夫妻俩要说悄悄话,这时候就识趣的都远远的站在门口,也巧是沈青桐站在前面,刚好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和西陵越的那张冷脸,倒是没人看见这俩人之间剑拔弩张的不协调。
午膳的时辰已经到了,很快的大夫人等人就也都过来了,大家就也都按部就班的入了席。
西陵越身上还是那身战甲,半年下来,已经磨损的厉害,实在是不怎么光鲜了,沈青桐又穿的素净,挨着他坐在一起,那场面说不上的怪异。
因为白承安的官职不高,未免冲撞了贵人,他就只带了自己的原配夫人入席。
而且又没请别的客人,席上倒是不怎么吵闹的。
为了助兴,他倒是安排了歌舞。
十来个舞娘鱼贯而入,水袖轻扬,翩然舞动的身姿柔韧妩媚,配上袅袅丝竹之音,可谓美不胜收的。
白承安毕竟官位有限,在西陵越的面前很拘束,再加上西陵越顶着那一张生人勿近的高贵的冷脸,他甚至都不敢随便的没话找话。
“好看!那个姐姐真好看!”胡氏的小女儿沈清韵不懂事,拍着一双小手欢快的笑了起来。
沈和不悦的看过去。
胡氏赶紧把她抱过来,低声斥责道:“别闹!”
孩子盯着她看了两眼,就不敢再吵闹了。
沈青桐本来就对歌舞这些附庸风雅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就自顾着用膳呢,这时候忍不住的循声看过去一眼,却是一眼就猜到了沈清韵指的是哪一个了。
平心而论,这几个舞娘的姿色都不差的,只是因为太过艳俗了,便叫人不怎么喜欢,其中却有一个省得眼里脱俗,举手投足间很有几分翩跹又轻柔婉约的韵味儿在的。
一曲舞罢,这酒席也用了将一半。
舞娘们退了出去,不多时,之前献舞那女子却又换了身装束,携琴而入。
这一次,她换下舞衣,已然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打扮。
胡氏等人都意外的怔了怔。
那女子微微含笑,已经盈盈拜下,道:“臣女白书卉,仰慕殿下征战沙场的胸怀和气度,愿献《塞上》一曲,为殿下助兴!”
说完,便就落落大方的落座,指尖流过琴弦,音律动荡,流畅的奏了一曲,功底颇深。
大夫人间或往上首的沈青桐那里看不过去一眼,流露出些许意味深长的神色来。
待到一曲终了……
西陵越没做声。
白承安夫妇又不好自夸,场面……突然就尴尬了。
沈和对音律不怎么精通,但是他和白承安是旧相识了,不得不出面打圆场,赞道:“献侄女才貌双全,嫂夫人教导有方!”
“将军谬赞了!”白夫人客气的笑了笑。
因为西陵越没做声,白书卉的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
要丫头过来搬走了她的古琴,又扶她起身,往席间落座:“小姐,这边坐!”
这厅中气氛莫名的有点尴尬。
西陵越拿眼角的余光斜睨了身边的沈青桐一眼,就见他的王妃对着一只清蒸螃蟹吃的津津有味,虽然还算风度气质都有了,却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他眼角的余光盯着沈青桐,终于开口应付了白承安一句:“白大人有心了!”
白承安听他开口认同,顿时心里就多了几分勇气,和自己的夫人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白书卉于是又站起身,走过去来,亲自给西陵越斟酒递过去,眉目微垂,羞怯的道:“殿下谬赞,臣女受宠若惊。这段时间一直听我父亲提起殿下征战沙场的英姿,臣女甚是仰慕。”
她把酒杯双手递过去。
西陵越垂眸看了眼。
因为有香氛味扑鼻,沈青桐这才不再继续奋斗她的螃蟹,抬了抬眼皮。
眼前那女子粉面含春,禽兽未垂,那半截白生生的脖子分外醒目。
沈青桐看看她,又扭头去看看西陵越。
然后就听白承安笑道:“小女仰慕殿下之心,由来已久,希望有机会可以追随殿下,服侍左右,不知道……”
云翼和云鹏都站在门口,闻言就扯着脖子上下打量那位白小姐一遍,不屑的砸砸嘴,嘟囔道:“我们王府又不缺舞娘!”
他跟云鹏的功夫好,万里挑一,这才有几乎追随他们家王爷的,在他看来,这位白小姐舞跳得不错,算是有一技之长了,可是他们府里养的舞娘也不差,还不至于要千里迢迢带一个回去的。
诚然云翼是太实诚了,真的就是有啥说啥,那位白小姐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面色微微一变。
她双手捧着酒杯。
西陵越低头看着杯中酒水,却迟迟没有去接。
只是白承安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却也没有明确的拒绝,只是唇角勾了一下,未置可否。
沈青荷心里鄙弃的上下打量那位白家小姐一眼,一边在心里鄙弃,这样的姿色白承安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一边更是带着看好戏一样的心态在等着看沈青桐的笑话。
这位白小姐站出来自荐枕席之后——
说实话,沈青桐是真的有点蒙了。
本来她就猜测白承安邀请他们饮宴的目的不单纯,却没与想到是为了大张旗鼓的献美。
“王——”白承安有些急了,才要开口,西陵越却是扭头看向了沈青桐,随口问道:“王妃意下如何?”
白书卉一阵紧张,偷偷的抬眸看了沈青桐一眼。
作为昭王的正妃,沈青桐只要带入角色就会对这种事本能的膈应,可是西陵越这副找事儿一样的语气就惹她不高兴了。
她咧嘴笑了笑,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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