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竞的关门弟子吗?能和当年的沈竞攀上关系的人家,应该本身就不简单。
“是!”那侍卫应了,匆忙的退下了。
西陵越却没有回那客栈里,一直面无表情的临江而立,在冰冷的夜风里站了许久——
那个黑袍男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人一出现,就叫沈青桐那个混账女人态度大变,突然就又有底气和自己叫板了?前面她明明已经有软化妥协的迹象了……
这个混账东西!
夜风再冷,昭王殿下的心里都在持续不断的冒火。
一直过了又有一个多时辰,那侍卫才匆匆折返。
蔫蔫儿的抱着根柱子在抠木头的云翼立刻抬起头,眼睛贼亮。
“王爷!”
“嗯!有消息了?”西陵越问道。
那侍卫面上掠过些微尴尬的表情,仓促的单膝跪了下去:“属下无能!那些人几位警觉,我们的人只跟了半个时辰不到就被察觉了,然后就被他兜着圈子给甩开了。”
西陵越闻言,却也没觉得失望。
“是吗?”他冷笑了一声,嘲讽道:“若真叫你们顺风顺水的跟下去,那才奇怪呢!下去吧!”
“是!”王爷今天的脾气真是出奇的好啊,那侍卫腹议着爬起来,刚要退下,西陵越却又再沉吟了一声道:“既然是沈竞的关门弟子,那么不妨就去问一下陈康梁,他们隶属同门,或者他会知道些什么!”
“这个人这一年一直在外续职!”云翼道。
“写信!”西陵越道,冷冰冰的丢下两个字就先转身进了客栈。
这间客栈,是渡江前的最后一站了,平时如果赶上大风天或是雨雪天气,都会人满为患,但是平时——
因为住宿费比较高,一般的过客都尽量避免在这里落脚,所以这夜,除了西陵越和沈青桐一行,再就是一个货商带了俩伙计,要了一楼的两个房间,二楼的五间房全被西陵越包下了。
沈青桐从外面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最里面的房间,明明天已经晚了,却也不点灯。
侍卫们觉得应该给她送饭,又碍于身份,不敢冒犯,犹豫着,西陵越就从外面进来了。
“王爷——”一个侍卫赶紧往上迎了一步,刚要询问王妃晚膳的事儿,西陵越已经冷冰冰的开口问道:“人呢?”
“在楼上!”侍卫忙道,指了指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西陵越闻着这间破客栈里的味道就心烦,可是沈青桐那臭脾气他是知道的,她要就是不肯配合,他就是动强都没用,想着京城方面的事,心里更是前所未有的烦躁。
“王爷,晚膳——”侍卫还是怕饿着了王妃他要担责任,试探着再开口。
“不吃了!”西陵越直接出言打断,任何便是冷着脸,一声不吭的上楼去了。
这小破客栈里的东西,是能入口的吗?何况他现在还一肚子的气。
侍卫张了张嘴,又看了两眼沈青桐的房门,最后到底也是没敢吭声。
西陵越上了口,选了靠近楼梯口的第二间房间,摔门进去,一屁股坐在桌旁,还是生闷气。
又过了好一会儿,云翼才探头探脑的来敲门,“王爷,周管家有飞鸽传书的信件刚收到!”
他等了会儿,西陵越没吭声,他才走进去,把事情的经过大致的说了。
西陵越听完,却是半天未置可否。
云翼想了想道:“皇后娘娘应该不会吃力不讨好的让人去皇陵验证虚实的,可是王爷您要是一直不过去,那边迟早出事,风声应该很快就传回京城去了!”
这件事里的利害关系,西陵越比他要清楚的多,奈何沈青桐不配合,非要在这个时候和他抬杠唱反调。
西陵越心里气闷的厉害。
云翼从旁盯了他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心的建议道:“王妃不就是生气呢么,王爷您哄哄呗!”
西陵越的脸色瞬间又黑了几度,吼出一个字:“滚!”
云翼收到他极度嫌弃的眼神,脖子缩了缩,就默默地关上门滚了。
西陵越自己在椎旁坐到半夜,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和他家小媳妇来硬的,可是这件事,夜长梦多,也真是多拖一刻就多一刻的风险和麻烦,他耗不起。
犹豫再三,他还是站起来,再次推门走了出去。
彼时夜色已深,整个客栈里,只有楼下的柜台上有一盏油灯摇曳的光芒在闪烁,再就只剩江面上呼啸而过的风声了。
他沿着回廊走到沈青桐的房间外面,手指探出去,却又迟疑着顿在空中半天,心里越发的烦躁恼怒,这一辈子,头次这样的矛盾别扭,不干不脆。
几次想要退回去,但转念想想,他又告诉自己他是因为怀疑那男人的身份非同小可才不得不要来问一个清楚明白的。
这么想着,他便不再犹豫,再次探手出去,一把推开了房门。
那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但是骤然入眼,却是正对门口的床榻上什么东西泛起的温润而柔和的浅浅微光。
沈青桐随身带着的荷包里藏了一把豌豆大小的夜明珠,十来颗的样子,本来是一串手串,后来串连珠子的绳子断掉了,她就将那些珠子收到荷包里了。这包东西,她带了许多年在身边,尤其是小的时候,每个晚上都要宝贝的掏出来,一颗一颗的数,那时候,总是觉得,有那些微微的光亮透出来,夜色才不显得那么漆黑可怕。
后来渐渐长大,胆子大起来了,这个习惯她也就弃了,只是今天重遇故人,隐隐的牵动了许多往事重现,晚上睡不着了,便就掏了那些珠子出来玩。
她那房门,本来是从里面上了门栓了,但可能是因为客栈老旧,模板的搭扣松弛,西陵越一推,门就开了。
这三更半夜的,骤然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口,沈青桐自是吓了一跳。
她蹭的坐起来,就要去手边摸东西,奈何因为西陵越的侍卫就在隔壁,她根本就没有准备,随手一捞,就只抓到一个软塌塌的旧枕头,但是慌乱之中扯到褥子,那些珠子就蹦蹦跳跳的落了满地,有一颗直接从破旧地板的缝隙里掉了下去。
沈青桐一急,赶紧跳下床。
谁想那些地板年久失修,再加上她跳下去时候的脚劲儿有点大,一脚踏在那块已经一端松弛的木板上,木板翻转,吱的一声,她就身子失衡,一只脚往下陷落。
沈青桐一惊,心里暗骂一声晦气。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西陵越也察觉她这里不对劲,当即反扣上房门,一个箭步冲进来。
他的身形一闪,动作奇快的伸手一把拦住她的腰肢,把人带到一边,抱了个满怀。
沈青桐和他打交道的次数不频繁也不算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就认出他来了。
可是这人三更半夜的闯进她房里来了?!
本能的就是心里一怒,沈青桐抬脚就使劲往他鞋面上跺去。
却奈何——
她忘了自己没穿鞋……
这一脚下去,西陵越没怎样,她自己倒是硌得脚板生疼。
西陵越也觉出了她的恩将仇报,顿时也是一肚子气,掐在她腰上的手猛地加大力道。
他那手劲儿,哪里是沈青桐这种身娇体弱的小姑娘能受得住的,沈青桐疼的哇的一声,登时满脑门的汗水。
她也不吃亏,知道从他手里挣脱不出去,趁着踩在他脚背上,垫高了身高,再一踮脚,就一头撞他怀里去了。
西陵越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觉得肩上一痛。
这个混账东西她又张嘴咬人!
“松口!”西陵越气疯了,沉声喝道,盛怒之下刚要失手把她从窗口丢出去,隔壁屋子里的侍卫被沈青桐的惨叫声惊动,已经举着火折子破门而入。
“王妃!”几个人,匆忙的披着外袍一脚踹开了房门。
然后——
瞬间傻眼了!
那屋子里,俩主子紧抱在一起,王妃还打着赤足,整个人都挂在他们王爷身上的。
这会儿沈青桐身上是只穿了中衣的,西陵越觉得自己的脑门上都在冒青烟。
“滚出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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