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碍你事啊?”苏倾奕下午刚补了会儿眠,这会儿正在拾掇行李,听见身后的动静笑着回头瞥了他一眼。
贺远忍不住“啧”了一声:“你这嘴……”
苏倾奕手上还拿着叠到一半的衣裳,闻言转回身看向他,明知他是随口一秃噜却还是故意挑衅地问了句:“我嘴怎么了?”
“哎呦喂……”贺远被他这般孩子气的神情弄得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走过去肉麻兮兮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很有些哭笑不得道,“你说你怎么年纪越大性子越像小孩儿呢。”
“那得问你了。”苏倾奕自己也有些想笑,心说还不都是你惯的,惯完大的惯小的,家里两个姓苏的都快被宠上天了。
“诶你先别弄了,待会儿我收拾……”贺远却没再跟他贫嘴,把他手上的衣服接过来又扔回了床上,“你见着你哥了,他怎么样?”
“看着精神倒是还行……”苏倾奕说完这句顿了一下,又摇摇头感叹道,“不过也真是见老了。”
“毕竟五十多的人了。”
“那倒也是……”苏倾奕抿了抿嘴,又叹了口气,“快二十年了,他人生中最好的年纪都被荒废了,也不知道还要荒废到什么时候,再过几年他都该退休了。”
“人各有命……”贺远也跟着叹了口气,这才刚注意到屋里少了个人,“诶,小远哪儿去了?”
“一回来就跑了,说是去找同学。”
“哦,行,那咱甭管他了,这小子出去了就不知道回来,”贺远起身往屋门口走,“你再歇会儿吧,我做饭去。”
贺远这天下班本来就有点晚,俩人又说了会儿话,等再开饭的时候都已经快八点了。吃到一半,院门突然传来声响,结果进来的人却不是苏思远,而是唐士秋。
说起唐士秋,跟贺远一样也是三十多的人了,却到现在都还没结婚。倒不是他不想结婚,早几年在农场的时候有过一个恋人,比他大三岁,也是个“右.派”。两个人原本都准备结婚了,却因为组织上不给开结婚证明,一直没能名正言顺在一起,后来又先后被调离农场回了原籍,最终还是分了手。自那以后,唐士秋便对感情这码事儿心灰意冷了,连恋爱都不再有兴趣谈,每回有人问起来,他都自嘲说:“右.派没资格谈爱情。”
不过自打从农场回来去了家具厂,运气似乎又一下好了起来,文.革这几年他愣是没受什么罪。许就是因为家具厂规模不大,工人也不多,全厂就他一个有学问的,加上他以前学的是土木,画图拿手,厂里不少工人都爱找他请教帮忙,即便后来知道他曾经当过“右.派”,也没有排挤欺负过他,相反倒是都挺同情他,就文.革闹得最凶的那两年例行公事挨过几回斗,之后就再没人提这茬儿了。而且自打调回城里,他跟贺远来往又多了起来,时不常来家里串个门,苏倾奕也早习惯了,再没有以前见面那种尴尬别扭的感觉。
“呦,才吃饭?”唐士秋自来熟地推门进屋,见桌上碗盘还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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