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1*
OurMoment
海玫睁开眼的时候,看见鹅白色的天花板。
她躺在让她整个人陷进去的床上,埋得她全身都失去重力,没力气转身。
海玫紧张得观察四周,四肢僵硬。
这里是哪?
卧房的门打开了,海玫吃力得转头,看见一个金髮男子带了一位斯文男人进来。
海玫害怕得要命,瞪着两名男子紧张颤抖。
金髮男脱下大衣,没有看她,反而是后面的斯文男人先开口:
「不要紧张,我来看看妳伤口怎幺样。」
斯文男子放下公事包,从里面掏出听诊器。
海玫稍微放鬆下来,金髮男通地一声坐到床上,只看了她一眼,就低头滑手机。
她溜眼看他,稍微探出手,触碰到被窝外的冰冷空气。
「可以帮我倒杯水吗……」
海玫嘶哑得要求。
金髮男眼神闪了一下,抬头看她时有点错愕,随后拿起床边的矿泉水,倒给她,
海玫注意到那是威士忌杯。她撑起身子接过,男子的手比杯子还要冰冷。
医生蹲在床畔,将器材都摊到地上,準备就绪。
「妳应该不知道发生什幺事了吧?妳昨晚昏倒了,是姜先生带妳回来的,右手臂
被砍伤了,小腿和脚底板都有严重的外伤。」
医生检查海玫的舌头,她试着想起昨天,想张口时头却痛得要命,她痛苦得按着
头呻吟。大雨让她感冒。
「我看看妳的手。」
海玫低头看自己身上,发现是件男睡袍,她捲起宽大的衣袖,医生开始拆绷带,
清洗伤口,进行换药。
她扭着唇不叫出声,看着手臂上血肉模糊的伤势。
接着医生要看她的脚,姜先生这时不耐烦海玫迟缓的动作,一把将厚棉被掀开,
她瞬间被冻得缩了一下。
海玫睡衣凌乱,看见自己双腿坑坑疤疤的,一夕间变了样,医生对着她的脚底板
皱眉,海玫觉得很赤裸,羞愧得缩起脚,才发现痛楚和僵硬全挤在脚底板上。
医生尽量放轻动作,开始清洗她的伤口。
双氧水一碰到皮,海玫的身体宛若电击,她紧紧抓住棉被,唇来不及咬住就发出
呜噎。
「忍耐一下喔,伤得很严重,一定要洗乾净。」
医生认真的清洗伤口,腐蚀感如千万条虫,张口拼命啮咬撕扯海玫的皮肉,她忍
不住了,想抽脚却被按住不动,痛得拼命蜷缩,想挣脱却徒劳无功;余光间她看见
姜先生在床尾淡淡看她,像在看戏。
海玫难堪得歪在床上,衣物凌乱、身体狼狈,觉得她的尊严被他粗鲁得丢掉了。
她开始大哭大叫。她一下子全明白了,眼前的金髮男子是救命恩人,却一点都
不把她放眼里,他看她就像她是无助的流浪动物,刚好遇见他好心收养而已。
「好痛──好痛──我不要……呜……」
海玫痛哭失声,她的伤口好痛、灵魂好痛,她的人生被伤得体无完肤。
医生为难了起来,终于停下动作。
海玫头埋在枕头里,整间卧房只剩下她痛苦的啜泣声。
姜先生这时弯下腰,凑到医生旁边,按住他的手腕。
「我来帮她擦吧,抱歉,辛苦了。」
※
海玫哭累了,抬起头,发现房内只剩下姜先生。
他坐在床尾,不约而同地回看海玫。
「可以擦药了吗。」
姜先生嘴角挂起笑容。
他的嗓音很温柔,沉沉淡淡的,有种哄的味道。
海玫愣了愣,乖巧得点头。
姜先生呼了一口气,将救护箱放到床上,他轻轻抬起脚,看了下伤口。
海玫再度难为情起来。
「……很严重吗?」
「嗯,忍耐一点喔。」
海玫难过得抹乾眼角,看着他拿着沾药的棉布轻轻擦拭她的伤口。痛楚没方
才这幺剧烈了,力道比医生小很多。
海玫靠到枕头上,将长髮梳开,端详姜先生的脸庞。
他微低着头,张扬的淡金色头髮长度打薄及肩,海玫惊讶他的肌肤如此苍白,
配上他突出的鼻梁和纤长的睫毛,乍看似个外国人。
姜先生对海玫的动静很敏感,他又抬起头,冲着她绽放温柔的笑靥:
「怎幺了,用痛妳了吗?」
海玫也就看见他整张脸,立刻被震撼。
她怀疑眼前人是希腊神话里的美男子、是神祉、是天使,就是不是凡人。日光
照上他的秀髮,淡金色闪着碎光,细挺的眉宇、细长慵懒的双眼、唇薄而秀巧,俊
俏的五官配上相较下刚毅的脸型线条,俊美无双。
他和阿顼是截然不同的出众,阿顼是光,眼前的男子却带着阴柔和冰凉。
海玫忘记怎幺说话,只好僵硬得摇头。
「我知道妳一定吓坏了,好可怜,放心,我不会对妳怎幺样,」姜先生低下头
,继续处理伤口:「妳担心的话,嗯……我手机和证件放妳这好了?但这样我就得
整天待妳这啰?不介意吧?」
姜先生痞痞得笑了,海玫摇了摇头。
「不用了,不管你放什幺,我都走不了。对你而言,我也是陌生人。」
「喔?意思是我该怕妳吗?」姜先生抬高一边眉,轻轻捏了口海玫的脚踝,海
玫害臊得缩起脚,她想发脾气,要他尊重点,他却对着她笑得很好看。
「等妳好一点再说吧,现在只要问一个问题就好。」
姜先生搽好药,抬起另一只脚。
「好。」
海玫淡淡笑了。
「妳叫什幺名字?」
「海玫。」
「姜令巖。」
※
令巖之后还是有请医生,换药则由他亲自来,他笑着婉拒海玫自己换的要求。
因为伤口的关係,海玫几乎一个礼拜没有洗澡,她不敢去想她第一次睁眼时自
己为什幺是乾净的,而且换上了新睡袍。在脚底不能碰地的情况下,海玫一直憋
着去厕所的慾望,最后终于受不了,羞愧又挣扎得让令巖抱着她去如厕,从那次之
后,海玫就不再那幺紧张了。
她看着令巖递换绷带,暗暗想着能把医生请来家里,大概是私人医生,房内摆
设虽然简单,却不掩质料的高级舒适,她还偶然瞥见一盒MichaelKors的手錶搁
在桌上,她刚好认得这牌子。
令巖在家的时间不太固定,有时整个白天都不在,有时大半夜出去,到下午才
回来;海玫自认不该去好奇这个,但她有种预感,要不是家里有她这个人,他很可
能在外好几天都不回来。
她暗暗推测令巖可能是富家子弟,彻夜不归可能因为工作,也可能玩乐通霄。
接下来几天,两人都没再对彼此做进一步深谈。
两天后,海玫把大半夜逃命的事情经过告诉令巖。
「那个阿赤现在应该很急着找妳吧,都一个星期了。」
「我知道……但我一时间不知怎幺跟他们说。」
海玫懊恼得低下头,阿赤赶到她家时,看见敞开的大门和满地千元假钞会作
何感想?他告诉慧琪了吗?海玫一想到这整个心都揪了起来,她试图联络他,手
机却没电了──充电器在家里,她乾脆将错就错。
令巖将药水收进医药箱,掏出手机给她。
「说一声吧,说妳现在很安全。」
海玫看着手上只有一片黑萤幕的智慧型手机,登时发楞。
「这,这我不会用。」
令巖坐到她身边,按下键后滑开萤幕,点开拨键页面。
※
「我在朋友家,嗯,现在很安全…没事啦,没有,没有受伤,我还不会回去
,你有帮我关门吗?谢谢……不,没关係,让我一个人几天好吗。嗯……」
海玫按掉通话,令巖直勾勾地看她。
她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将手机还他。
「妳确定他不是妳男朋友?」
海玫摇头。
「他很喜欢妳吧。」
令巖挑高一边眉,淡淡说道。
「不,没有,我们认识很久了,不是那样。」
但令巖没管她说什幺,忙自己的事去了。
又过两天,海玫试着下床──她能走路了,姿势怪异而缓慢。
她悄悄走出房间,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客房以外的地方。
从房外延伸一条走廊,海玫扶着墙面,调整重心,先经过房间、饭厅,然
后才看到客厅沙发。整个家又大又新,光线装潢设计仔细,家具简约而现代,
到处都散着淡淡的男香。
「海玫。」
她转头,令巖惊讶得看着她,赶过来扶她到沙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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