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注意到我文青魂正在发作,洛子决见状是挑高了眉,看了钕渚一眼后,弯起嘴角,答得却是:「……大概快了吧。」
——敢情这特地问我是用来问心酸的?我一听他这回答是立即回神,斜了他一个白眼。洛子决面不改色,等我俩进厢房后,门一掩上,即敛起神色,低声道:「钕渚必须提防。」
「这我当然知道,」我是理所当然地答,「我从以前对钕渚的态度都是很小心谨慎的。」
「只有小心谨慎还不够,」洛子决皱起眉头,脱了外衣,卸下髮髻,便坐在床边斜着头,自个儿拿着梳篦通开头髮,「你难道没发现,她方才那般自责懊悔样,摆了明就是在做戏吗?」
洛子决边说着是边仔细梳顺髮丝,其实这几日相处我也是察觉到了,他还挺呵护我那顶头髮的,每次睡前总会边顺开边帮我总複习今日所看的文章。只能说,这女人活就算是搁到我自己本身,也不会如他做的那般细腻,顶多随便梳梳就睡了,哪还会在意那幺多。
我眼神从他动作上移开,是也边脱下外衣边问:「所以你觉得?」
「所以我觉得,她很有问题,」洛子决看我朝他走来,是挪了挪屁股好让我坐到他旁边,毕竟这厢房比不上公主府,床自然也小了好几号,他沉吟道:「事实上,这样一想,也就合得上来了,其实这事我也是方才跟侍女打听到的,那侍女服侍承德公主多年,自然也是认得钕渚的。原来啊,钕渚的眼睛并非一直都是看不见的,她也曾有几年是恢复光明,如寻常人一般,据说还是在石岩城给个大夫治好的。不过,唯独这再度失明的原因,却是鲜少人知道。」
闻此言,看我愣住,洛子决手边动作一顿,忙解释道:「你也听到她方才那样说了,」他清清嗓子,开始学起钕渚腔调来,「您替渚儿买玲珑鼓把玩,看人耍杂艺,放烟花,那烟花缤纷颜色真的好美喔……是说,一个人眼都瞎了哪还看得到什幺烟花颜色?难不成是自个儿想像来的吗?」洛子决话到后头声音已是恢复如常,还连带吐槽了一番。
「……所以,你的意思是指,」我想了想,又忆起承德公主合离的原因,觉得事情连结起来了,「钕渚当年去石岩城治眼病,好不容易治好了,可承德公主却不知是因为什幺原因,让钕渚眼睛又瞎了,所以才被迫和离的吗?」
「正是如此!」洛子决冲着我一笑,人朝我凑近了一些,推测道:「紧接着,再度失明的钕渚被送回了皇宫,因为心里寂寞空虚有点冷,所以就一直跟周楚为耗在一起,直到上演逃跑寻郎这齣戏,才再度离开皇宫。」
「不过,一说起这石岩城,还真是有够神奇的……」似是想起什幺,他咦一声,脸色一变,再开口是一脸雀跃道:「而且我刚才想到了!或许,我们真的可以用别的方法让身子换回来!你想想,撇开可能会有神器不谈,连瞎眼这种重症都能治好,身子交换又算得上什幺罕见事呢!看来我们是非得去石岩城一趟不可了!」
一听又有神器拿又能把身子换回来,我两眼发直,是也跟着兴奋了起来,觉得这还真的称得上是千载难逢好机会,「说不定真有这幺可能!而且我也想到了,如果这啥劳子大夫真有那幺神奇的话,除了让我俩身体换回来之外,铁定会有什幺能让人喝了就不痛不痒直接挂掉的药!」
「咦?我记得你不是想要寿终正寝的吗?」洛子决挑高了眉,指着我打趣道,「怎幺又想要那种东西了?」
「哎呀这你不懂,」我是直觉性地回答他,冲着他笑道,「我好歹都当女配当三世了,多少也明白,要在女主周围寿终正寝葛屁根本就是肖想,而且有你这个洛子决在,我哪可能有机会?也不知道你这世又想怎幺把我干掉……」
话说到这里我笑容一僵,这才意识到这眼下情形挺不大对劲的,我跟洛子决怎幺突然间就相谈甚欢了起来呢,这也太不正常了。看他静静地瞅着我,我是立即撇开目光,恢复成寻常表情,淡然道:「时候也不早了,该睡觉了。」
吹熄了烛盏,人迅速躺回床上,感觉他身子朝我靠了过来,我是立即一闪,表明道:「刚才解手时我就注意到了,你月事已经完了,是没道理要我抱着你睡觉了。」
洛子决闻言似是动作一滞,倒也没再接近,翻了个身便面向另一头睡去。
闭上眼,我脑袋里想着明天应该就可以分房睡了,毕竟都过了那幺多天,那早上晨起该有的什幺反应我也已经习惯,不该碰的我也硬着头皮碰了,简单来说就是可以自己淡定面对了,实在是用不着老黏着这家伙,弄得我满身尴尬。
睡意渐渐深了下去,再醒来时却是被股喊杀声吵起来的,隐约伴随着属于刀枪铁器的碰撞,警戒心一起,我是立即坐起身来,就看到洛子决人已站立在窗子口旁,眉头深锁,一脸戒备地看向外头。
我正想开口问是怎幺回事,一名公主侍卫已是推开门掩冲了进来,他手捂着正在淌血的臂膀子喊:「央、央国的鞑子……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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