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圣诞节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期间罗嘉没再拜访卡罗素,东义也未曾出现在他面前,那天的插曲也已成为场模糊的梦。可是罗嘉骨子里还残留有种霸佔的兴奋,想念却又无法满足的煎熬时时伴着,每每得将所有心力放在演出上,把体力消耗殆尽才能暂时脱离。
台下安可声不断,这次表演又是空前的成功,几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罗嘉只说声谢谢就径自走回后台。
「罗嘉。」
甜美娇俏的声音叫唤着,罗嘉腰部随即被一位女孩圈抱住,化有浓妆的小脸埋在他怀里撒娇,她长得很甜美,穿着也都是很活泼可爱的风格,累烦的罗嘉只是把她一推,那女孩也不在意只是接手吉他,亦步亦趋跟着说:「你表现的真好,蓓蓓都有帮你加油喔。」
「嗯。」
拔掉套在头上的耳麦,罗嘉懒得多说什幺。
「刚刚工作人员邀我一起去吃烧肉,蓓蓓好想去喔,可是罗嘉是不是又不去呢?」
细细声音还没到娃娃音,却也足够甜美了,撒娇语气中带着诱惑和黏腻,让人联想到蜂蜜。
「妳要去就自己去,我去不去对妳有差吗?」
他脱下亮片上衣,拉上运动外套拉鍊,坐在音箱上拿起水壶喝了口,疲惫的吸了口气,不懂她干嘛一直喋喋不休,蓓蓓东蓓蓓西的,吵死人。
「蓓蓓只是希望你也能去嘛。」
挂着委屈的表情,嘟起嘴、灵动的大眼揪着男友,她可是靠这招收服过小开,何况是她一示好就主动要求交往的罗嘉。
看着她耳上的水钻耳环,那是他昨天随手送的,那时她开心的抱住自已,小声的说她有多爱他,罗嘉只觉得噁心,早知道就不该乱送。
「对女朋友不要那幺兇啦,怎样,万人迷,今天去聚聚吧。」
罗嘉依然一脸不情愿,直看着她手上吉他,工作人员急忙跳出来勾住罗嘉脖子,女工作人员也很有默契的把蓓蓓带到一旁。
温热的胸前和东义的记忆重叠,强烈慾望沖上罗嘉脑袋,几乎要下意识把这家伙压在身下,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强制用理性压下来,轻轻拨开工作人员的手。
「改天好了。」
「放心,我们不会灌你酒,还得靠你的喉咙赚钱的。」
听他顾虑的语气,工作人员擅自揣测他是怕喝酒,丝毫没察觉罗嘉眼里闪过的幽暗。
「三天没好好睡了,后天还有一场大的,饶了我吧。」
「那下次一定要喔。」
来软不来硬的拒绝,工作人员也不好再强迫,罗嘉则配着苦笑摇摇手,继续收拾一地的衣服,才连续表演个三天,这里已经像个房间,要整理好真不容易。
「我知道你不喜欢应酬,可是也该注意一下人际关係,这样一直拒绝人,会被当作是耍大牌。」
经纪人帮着他把衣服毛巾摺整齐,在他肩上捏了两把,虽然对罗嘉要求很高,但这个自大的小鬼却难得的用功,让她产生一种妈妈的照顾情结。
「真的很累嘛,反正人际什幺的吴姐比我会。」
「好好,那回去要好好休息,别再不睡觉写谱了,帅哥。」
「吴姐拜拜。」
独自回到简陋的居所已经是两钟头后,吴姐和他提过要搬到离市中心近点的地方,但这里早是他的安乐窝,搬家什幺的也没有心力,拖延久了吴姐也没再问。
漫长的通勤耗尽最后点力气,乾脆的昏倒在玄关,暴睡了几分钟才甩甩头迈进浴室。
回到房间躺平却反而没有睡意,狂欢过后的空虚包围四周,试着打开窗户排遣,脑中乱乱的又想起一些不想想起的,等他觉得冷而关窗时,才惊觉眼泪已经湿透上衣。
再半小时就到营业结束时间,卡罗素大半位置都空着,酒杯碰撞声在空间迴荡更添几分萧索。
上班12小时了,回去该好好洗澡、睡觉,还得记得餵阿黄,说起来饲料快没了,后天休假要记得。
「欢迎光……。」
一听有脚步声靠近,边擦拭杯子边放空的东义抬头,笑得像夜里的明珠,同时值班的安娜正和客人大聊八卦,在东义吃螺丝时转头看了一眼。
「晚安,好久不见了。」
罗嘉率先和安娜招手,才在吧檯坐下,东义青着一张脸,压根没打算和他谈话。
「倒一杯伏特加给我,什幺都不要加。」
东义没多问的默默照做,偷偷在里头多掺了点开水。
「最近还好吗?」
放下杯子的手有点抖,和桌面多碰撞几下才放好,很快缩了回去。
「还不错,交到女朋友了。」
酒保知道,社会风气是比以前还要开放许多,但要承认这种非传统的事情,还需要时间和勇气,而大多心里还在不确定的人,都会想先想办法试图证明自己是正常人。
如果他真的找到定位,东义也会尽力忘记他,可是看罗嘉现在的表情,东义能确定他还在迷惘。
就暂时把他当一般客人相处,也许会简单一点。
「是吗?她怎幺样?」
「还算天真无邪吧。」
酒一下就被乾尽,罗嘉比了手势示意再一杯,又一口乾掉,表情比刚刚还要落寞。
「再一杯。」
「你喝太多了。」
「拿来,我自己倒。」
东义摇头着要把酒放回酒柜,手上却突然一轻。
「安娜!」
「客人至上,拿去。」
「你们……。」
安娜一手推开东义把酒交给罗嘉,罗嘉立刻紧抱不放,慢一步的东义只能缩回手,满脸大便,罪魁祸首则一溜烟躲进休息室。
整间店就剩稀落几组客人在细语,不时注意着时间和吧檯的两人。现场演奏的乐团也收拾起乐器,独留下主唱拿着乐谱端详,吸引了一手瓶一手杯的罗嘉,将旋转椅子转了半圈,歪着头听着吉他和弦断断续续。
「先生,太晚回家很危险。」
不希望罗嘉真的喝醉,东义劝着同时手又向前想抢酒,背对他的罗嘉微妙的躲开。
「不要那幺见外的叫我。」
乐手还在角落位置练习,边拨打琴弦边轻轻哼唱着,轻快的节拍也藏不住的哀伤打入人心。
「waittillyouheardfromme」
罗嘉半垂眼皮说着,又转回和东义面对面。很多人说灵魂是种悲伤的音乐风格,罗嘉只认为那是最纯粹的表现方式,今天听起来却特别苦,每个字都打在心脏上,引人鼻酸眼刺。
「罗嘉,你看起来很累,早点回家比较好。」
叹息淡淡的震动空气,罗嘉抹脸苦笑着,睡眠也沖不淡的无力感很神奇的在东义声音中缓缓消退。
「回家也不能休息,不如让我先忘记一下现实。」
说着的同时,他拿起酒瓶灌了一口,灼热的酒刺激喉咙,让不惯喝烈酒的他大咳。
「别再喝了!」
「就今天就好,今天就好……我没办法再面对那些了,拜託你。」
罗嘉双颊滑下两道眼泪,在他面前失去所有武装,眼泪滴答的落到杯子和桌上,东义只是把面纸丢上桌,冷冷提醒他用杯子慢慢喝。
最近罗嘉开始有点名气,蓓蓓一方面很高兴自己是名人女友,却又嫌他穷、没花时间陪她,要準备表演就够他受的了,现在上场要靠维他命,睡觉得吃安眠药,一星期有五天在怀疑能不能撑下去。
「她为什幺都要这样,我多努力都不行,你知道吗?每次上床她都说以前的男朋友多好,我什幺都不会,一下嫌不够认真一下说不够温柔,可是又一直要,呃。」
已经连话都说不清,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东义专心在擦杯子上,不忍看他表情、也不想打断他诉苦,想关心他却又不想承担,矛盾的心思飘得很远,让东义也误以为自己喝醉了。
「东义,你说看看,我真的不够好、不够温柔吗?」
「你醉了。」
罗嘉左手摀着额头,呵呵冷笑,笑到后来开始痛哭。
叫那个唱灵魂蓝调的闭嘴好不好,玛丽亚已经死了,不要再一直玛丽亚!
「我和老闆说一下,先送你回去。」
客人都已经离场,晚班服务生边打着哈欠捶捶手臂边把椅子倒放在桌上,準备打扫。没什幺要做的了,,东义把吧檯里里外外整理擦拭过,放下捲起的袖子转身。
「我不要回去。」
回家又要自己一个人面对孤独和无助,他不要了,那幺努力却什幺回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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