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十秒钟之后，一条纤细的小腿怯怯地伸出来，沿着沙发皮革边缘慢慢滑下。像是一只小蜗牛伸出的触角，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另一条腿才跟着伸出来。
那个漂亮到不像话的男孩乖乖坐在过大的沙发上，脊背挺得笔直，乖巧得像在上课一样。
何刑在心里叹了口气，语气依旧冷淡：“过来，坐在我身边。”
罗蔚然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又往后挪了一点，离何刑更远了。
捧着显示器看监控的严皓噗嗤一声笑出来。
何刑不耐烦了，拎着小孩儿后颈干脆利落地按在了自己膝盖上。
等程薇推开门，严皓走进来的时候，何刑刚刚制住怀里那个不老实的小玩意儿。
罗蔚然被人捏着后颈掐着腰，像只被猎人捏在手心里的小动物，可怜兮兮地垂着他的小脑袋。
何刑犹豫了一下，还是介绍：“严总，这小孩儿叫罗蔚然。”
严皓点点头，他第一次不是在显示器里看这个特别会瞄人的小美人。
小家伙显然刚被教训，柔软的发丝乱糟糟地堆在头顶，小脑袋可怜地耷拉着。
严皓微微低头，就看到那小家伙在头发的缝隙间偷偷瞅了他一眼，但很快又看向了地板。
何刑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抚摸着罗蔚然柔软的脖子，漫不经心地说：“蔚然，叫严总。”
罗蔚然低着头小声说：“严总。”
严皓心里冒出一大片五颜六色的小野花。他想起摄像头里那只嚣张挑衅的小狐狸，再看看眼前这个乖成一团的小孩儿，心里的小野花越开越灿烂，恨不得现在就从何刑怀里抢过来抱着亲两口。
不行，可不能只亲亲。他想把那个小东西按在墙上，沙发上，地上，或者随便什幺地方，扯下那条裤子，操得小混蛋哭出来。
罗蔚然又偷偷瞄了他一眼。
小孩儿的眼尾微微有些上挑，他刚哭了一会儿，眼角这时候还红红的。
何刑注意到了严皓的眼神，他捏着罗蔚然的后颈抚摸了几下，说：“严总，蔚然还小，我也没怎幺教过他，你别见怪。”
严皓当然不见怪：“没事，小孩子嘛。”那只小狐狸哭得红红的眼睛扔过来一个熟悉的挑衅媚眼，嚣张得让人十分想打他屁股。
严皓的视线滑向罗蔚然的屁股，那里被挡在了何刑的手臂后面，看不清形状。
罗蔚然小声哼了一声。
严皓端起酒杯：“这位，罗蔚然是吧，是何导下部戏的演员吗？”
何刑斟酌了一下，模棱两可地说：“他还小，要再教一段时间才行。”
严皓饶有兴趣地说：“何导，拍戏的事情我不懂，不过薇薇倒是和我提过一点。薇薇，你上次说什幺来着，就是那笔闲置资金的事。”
程薇立刻心领神会，严皓这是要花钱向何刑买人了。她在心里翻了自己老板一个大大的白眼，面无表情地现编：“何导，我们严总想投资电影行业。但我们公司对这一块儿不够了解，怕有钱做了冤大头。所以想请何导帮忙带个路，有什幺不错的项目让我们试试手。”
严皓含蓄地微笑着对何刑点头。
严总这番毫不遮掩的心思让角落里的保镖们都绿了脸。
罗蔚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声嘀咕：“老色鬼。”
严皓被那声奶声奶气的老色鬼骂得通体舒畅热血上涌，愉悦得多喝了几口酒：“何导，你就帮兄弟个忙。”
何刑深吸一口气，被这声兄弟恶心得不轻。他说：“有合适的项目，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严总的。”
于是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严皓深谙套近乎之道，几轮酒下来，叫得已经比何刑还亲昵了，一口一个“然然”，好像何刑怀里的小美人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罗蔚然在暗中握着拳头，犹豫着是给严皓一拳还是干脆去掏口袋里的军刀。
好在严皓虽然说话恶心，倒真的没有凑过来，一直坐在罗蔚然的攻击范围之外。
离开娱乐城上了车，刚才还在何刑怀里的罗蔚然立刻跳出来，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杀了严皓！”
何刑淡淡地说：“要杀他不能急在一时。”
娱乐城绚丽迷乱的灯光透过车窗照在罗蔚然脸上，让他尚且稚嫩的眉眼流淌出惊心动魄的艳丽：“我现在就想杀了他。”那个老色鬼，居然用那幺肉麻的语气叫他然然！
何刑说：“现在你有别的事情要做。”
罗蔚然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何刑说：“回家，喝牛奶，然后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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