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望海城中息风沙（1 / 2）

数目庞大的队伍在广袤原野上行进了三天，藏猫猫从车窗能够看出，一路上树木越来越少，带叶的灌木渐渐洗漱，反倒是针叶灌木多了起来，却也只是零星点缀在越来越干旱的沙漠中。

“南荒云邦位处明光浩土南方，是与沉星瀚海接触最多的邦国，多森林沼泽，雨水丰沛，这里因为靠近月明沙海，所以比较荒凉了。”叶寿对藏猫猫介绍道，“我们刚刚离开的，是临海的葛叶丘原，现在正处于月明沙海的边界，这里建有南荒最边界的城市，望海城。”

“我们下去吧。”叶寿从车驾中走下，此刻放眼望去，沙丘如海，碧空炽烈，太阳似乎比地球略大一些，格外炎热。

叶寿的车驾自有人拆散，而不远处，一个皮肤格外黝黑的高大兽人来到了叶寿身边，他变身之后的动物形象，却和藏猫猫熟悉的不太一样，形似高大的马，皮毛光滑如水，但是从脖颈开始又有深紫色的鬃毛，头更像是狮子。

奴仆上来为他配上华丽又舒适的鞍，叶寿坐上去，藏猫猫只能和他的膝盖平视。

“接下来进入月明沙海，车驾太慢了，要乘骑兽人。”叶寿对藏猫猫说道。

藏猫猫看了看也来到自己身边的刑朗，对于乘坐人变得野兽这件事，还是感觉有点不太适应，不过刑朗已经变成了猛虎，还配上了更舒服的鞍，藏猫猫也只能坐上去，刑朗虽然身材高大，变身的猛虎也是威武非凡，但是比起叶寿坐着的奇怪兽人，还是要矮了一些，更何况藏猫猫比叶寿也矮了半头，结果并行在叶寿身边，就整整矮了一头，简直就像自己开着小轿车，叶寿坐着越野，这种差距，让藏猫猫微妙地有点不爽。

“你不用不高兴，青飒露是魔化兽人，兽型近似逐风鬣狮，自然比刑朗要强，若是和其他人比，刑朗就优秀得多了。”叶寿虽然这幺说，但是看得出还是非常得意，藏猫猫还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几头猛兽，其中就有柯洛变成的，看来那些都是他的兽人。

“一个萨满能够签订多少个兽人啊。”藏猫猫有些羡慕，这幺多猛兽跟随左右，何等微风。

“一阶萨满只能签订一个，而且只要没有进行显色之礼，都是可以更换的。”叶寿双腿轻夹，身下的兽人就开始往前移动。

刑朗也迈出脚步，藏猫猫微微仰了一下，连忙稳住自己：“更换……那一阶萨满岂不是专门给兽人启蒙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叶寿叹气道，“自古以来，便是兽人数目远远多于萨满，每年，总有因迟迟不能启蒙化为人形的兽人，被处死的情形，一阶萨满一生只有三次冲击二阶萨满的机会，从成为一阶萨满开始，时间间隔分别为一年，两年，三年。”

“一般萨满，第一次启蒙兽人之后，是不能和兽人结为灵身，也就是……”叶寿用左手食指和拇指圈成圈，右手食指则插进圈里，笑容暧昧，看来这个手势倒是那个世界都默契通用的。

“如果第一次显色之礼失败，那萨满启蒙的第一位兽人是留不住的，将会破开灵印，归属其他萨满，然后再启蒙一个新的兽人，等待第二次显色之礼。”

“如果第二次还失败，就再换一个？第三次也是如此”藏猫猫感觉到身下的刑朗步伐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让他也跟着歪了一下，“那倒是物尽其用。”

叶寿冷笑着看他：“首先来说，解除灵契，破开灵印，兽人和萨满将承受剧烈痛苦，而且对萨满伤害很大，否则你以为第二次显色之礼为什幺要拖到两年，只是为了让萨满恢复身体而已，而如果第三次显色之礼还是失败了，那就几乎再也没有希望进阶，第四位启蒙的兽人，就是一生的伴侣，只是这时你已经灵力羸弱，根本启蒙不了猛兽凶禽，只能找一些弱小的兽人而已。”

藏猫猫瞠目结舌，然后怜悯地说：“这也，太残忍了。”

“所以说，一阶萨满在凡民纯人眼中，高高在上，在高阶萨满眼中，不过是底层而已，世家贵族都会招募很多纯人生出的萨满，为家族中没有人启蒙的兽人进行启蒙，甚至为了物尽其用，还会故意破坏第二次和第三次显色之礼，让萨满成为纯粹的启蒙工具。”

藏猫猫想象着叶寿形容的事情，如果一个普通纯人生出了萨满，为家里诞生了萨满而高兴，结果他们的孩子，却只是一个用来启蒙的工具，在用尽之后，和一个弱小的兽人结合，那是多幺悲哀的一生啊……

“所以，你明白明羽飞的险恶用心了吧。”叶寿说完之后，似有考校的意思。

藏猫猫仔细思考了一下：“如果我显色之礼失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刑朗带走？”

刑朗脖子上的斑斓虎皮炸起一团，耳朵高高翘起，藏猫猫本能地顺着他的脖颈抓了几下，将绒毛平顺，然后挠挠他的耳根，让刑朗冷静下来。

叶寿摇摇头：“你对我们的世界了解太少，所以只能看到这一点。”

“如果你失败了，炎族是肯定会把刑朗带走的，因为早有一位大人物的儿子看中了刑朗，只是他没能成功启蒙刑朗，一心就等着刑朗启蒙之后将他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