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情（1 / 2）

一泼冷水激得铭仄再次醒来，剧烈的头痛里他费力地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渐渐清晰。耀眼的火光冲击着黑暗的背景，肉烧焦的味道熏得他咳嗽起来，冷水伴着眼泪也糊了视线。

人间地狱，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景象。身形高挑的路南被长长得吊在半空中，浑身的血流不尽似的往下淌，在脚下面的地面上汇成了一滩，底层已经干涸了，上面的仍然殷红。

铭仄一阵眩晕，他不敢往路南已无完肉的身上细看。他这时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被套了一件外衣，勉强遮住了狼狈，手脚的铁链都被撤去了，但是贞操锁又戴了回去，稍微移动便会有难以启齿的疼痛和麻痒。

他在这种情况下被抓回，本就抱了必死的觉悟，但浮丘珀的目的不是让他死，而是让他屈服。自从一开始强暴之后，他就被强迫说出自甘下贱的话，强迫主动口交，强迫分开腿自慰，强迫自己挤奶。他若不从，或者做的不能让浮丘珀满意，就会换来加倍的惩罚，落在无辜的人身上。

从前最看重的尊严和高洁早已被踩入烂泥之中，他还坚守什幺，犹豫什幺呢？既然对方想要，就都拿去吧。

“心疼了？”浮丘珀安稳地坐在铺着兽皮的宽大椅子上，见铭仄已被冷水浇醒，一双漆黑双瞳似带泪光，心中大为不快，讥讽道，“这个孩子倒是嘴硬的很，除了给你求情之外，一个字都不肯说。”

路南自打看到昏迷不醒的铭仄被守卫拖进刑室，便强行撑起一口气，留恋地看着最心爱的人，看一眼少一眼，他如今只想保住麒麟的命。听到浮丘珀阴阳怪气的问话，他强忍疼痛，木着舌头断断续续地说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强迫的铭仄大人……毁了他的清白……杀、杀了我吧！”

铭仄听了这话，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是微微垂下眼睛。

“那幺说，这个小子一直在强暴你，你对他没有半分感情？”浮丘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对铭仄道。

铭仄仰首对着曾经的王：“我对他，没有半点感情。去麒麟谷之前，我想借华章的手杀了他，没想到他会逃出来，继续纠缠不休。”

浮丘珀盯着铭仄的眼睛：“可是你为何在乎他的死活？”

铭仄膝行几步抱住了浮丘珀的大腿，乞求道：“珀儿，不要再折磨我了，我见不得人受苦。给他一个痛快吧。”

浮丘珀转头看向路南，他的脸都被血污遮住了，根本看不清神情。麒麟无情，他本该知道的，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这只他看不上眼的蝼蚁，凡是痴心迷恋麒麟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不同的人，相似的命运。路南会受尽折磨而死，而他自己众叛亲离、悲凉横死的结局，也早就注定。

浮丘珀动了些许恻隐之心，他从侍卫那儿拿过一柄短刀，扔到了铭仄的身前，说：“如果你所言不假，就亲手杀了他。”

刑室不大，也站了几名赤血好手，子迅守在外面，天罗地网，插翅难飞。

浮丘珀心里笃定，才敢把利刃交给铭仄。

铭仄拔刀出鞘，却因体虚腿软，无法站起，他爬动着接近了悬吊的路南，回头看了浮丘珀一眼。

浮丘珀示意，让人把路南解了下来。

血腥味太重，铭仄捂住了口鼻，一双幽黑的眼睛盯着路南。路南眨了眨眼睛，止住一阵阵的昏厥之意，也看着铭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