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小，专心念书吧。”她开门见山道。
“我已经成年了！”少女有些懊恼地连忙开口。
她笑了笑：“可是在我眼里，你真的还小。”
还未涉世，还不懂识人。
“那，再等等。”少女说。
这大概是她今年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谁等谁？又凭什幺等呢？
于是她失去耐心，随口道：“不早了，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然后转身往前方的居民楼走去。
背后传来一声稍高的呼喊：“那要怎幺我才可以呢？”
她头也没回，摆摆手，道：“说得出喜欢我的一百个理由再继续后话吧。”
天很冷，她想要个热水澡，就现在，其他事都得靠后。
路上被冻得寒气直抵脚心，高跟鞋在地面磕出的浅浅痕迹都像是冰裂。
灯下的身影被一点点拉长，而那一头伫立的影子还冻在原地，好似结了冰。
单曲循环的旋律在右耳孜孜不倦，她捏起另一个耳机，准备塞进左耳补全这个空间，但又一次被打断了行动。
“很温柔！”
“很有原则！”
“能力很强！”
“很讲道理！”
“声音很好听！”
“很善解人意！”
“不善解人意也可以！”
她的步子被用力喊出的声音拽住，一点点放慢，然后停了下来。
捏在手里的耳机迟迟没能塞回耳朵里，于是那声音穿透了冬日的风，畅通无阻地传达过来。
“敢作敢为！”
“不敢做敢为！”
“自信的时候！”
“不自信的时候！”
“记忆力不好的时候！”
“急躁的时候！”
她捏着耳机，右耳的旋律好像已经听不太清，但左耳又过于振聋发聩，于是下意识地再次迈开步子，逐渐加速，然后离开了这方被人占领的天地。
路灯下背着琴盒的人已经被冻得鼻子通红，但她还很清醒，记得自己说了什幺，说到了第几个。
最后，她双手撑在裤子上，弯下腰，小声道：
“上述没有提到的优点，以及上述没有提到的缺点。”
我都喜欢。
冷风呼呼地转悠着，躲在路灯之上窥探灯下的人，好奇着这个人是否已经冻僵了，为何一直没有动。
等到风也觉得无聊，离开之后。
有什幺提示音响了一下，叫醒了冷风里的人。
那是一封新邮件。
“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反悔。”
裹着大衣的人呼出长长一口白雾，用冻红的手指敲下一行字，然后按下了发送。
“不管圣诞节下不下雪，明天前辈跟我一起看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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