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西门吹雪身后的是陆小凤,刚刚处理了叶孤城反叛一事失去了一个朋友的陆小凤瞪大了眼睛看着死而复生的殷少湖:“少湖!你还活着?!”
西门吹雪古井无波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波澜:“我亲手杀了你。”
殷少湖嘴角翘起,神秘笑笑:“或许你杀掉的那个本就不是我。”
陆小凤十分好奇地走到殷少湖身边,试探地在他的肩膀上戳戳,检验殷少湖是不是真的活着。
手下的触感是真实的温度,陆小凤的四条眉毛几乎都要飞上天了:“你真的没有死!这两年,你去哪里了?你知道吗,我知道你和西门吹雪决斗的结果的时候,我可是为你哭了一回呢!”
作为朋友,陆小凤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就算是通敌叛国的叶孤城,陆小凤既然已经将他当做朋友,他都会为他的逝去而哀伤。而殷少湖,他与他曾经是十分好的合作伙伴,他们经历了许多,虽然殷少湖的心全都系在花满楼身上,但陆小凤仍然将殷少湖当做他最好的朋友之一,他死了,而且还是为了他惹上的金鹏王朝的事情死了,这件事一直是陆小凤的心结。
好在,殷少湖回来了,他没有死。
陆小凤搂紧了殷少湖的肩膀,脸上洋溢的满是快乐。
搂得过紧的手臂,让殷少湖生出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皱眉将陆小凤的手臂拂开,与他隔开一段距离。
“我来这里不是和你叙旧的。”
黑夜的风吹过陆小凤仍旧伸出去的手臂上,寒冷刺骨,陆小凤感觉殷少湖似乎变了,变得冷漠。他与殷少湖不夸大地说,曾经算是兴趣相投的朋友,可是现在的殷少湖,像是与陆小凤隔开了一层纱,陆小凤只能够看到殷少湖的外貌,而他的内心,他却是再也琢磨不透。
殷少湖完全不关心陆小凤的感受,一双眼直直盯着仍旧拿着剑的西门吹雪:“我说过,我想要和你一战。”
西门吹雪看了看他的剑,道:“我们已经战过。”
“你确定?”殷少湖微微摇头,一脸可惜的样子:“若你觉得气急败坏一心寻死的人是在认真与你比试的话,那便算我们战过吧。”
说着,殷少湖转过身子,便要离开。
但是殷少湖没有离开。
因为西门吹雪手中的剑横在了殷少湖面前:“何意?”
殷少湖指甲轻轻在这纯白而锋利的剑刃上触摸,将它推离自己:“我的意思是,我要和你再比一次。”
雪白的剑被主人收回鞘中,薄唇微动:“好。”
殷少湖一笑道:“好,那就在半月之后,我,苗疆圣教的教主,与你,剑神西门吹雪一战。”
与西门吹雪一战,一是因为殷少湖不甘于当初他自己的意气用事,导致自己死在了西门吹雪剑下,二则是他要带领圣教重现往日辉煌,必要的名气是不可或缺的,而这场比斗,他要以圣教教主的名誉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约定在半个月后,殷少湖知道西门吹雪刚刚与叶孤城一战,定是消耗了不少精力,若是现在就与他一战,未免有些胜之不武的说法,他便给足了西门吹雪休养的时间,让他以全盛的姿态来与自己一决高下。
而殷少湖他也有几件事要去做。
他先去的地方,是江南,百花楼。
坐在曾经熟悉的茶摊上,茶摊的主人已经换了一个,据说是原来的摊主要回家赡养娘亲,便将摊位转卖给了现在的摊主。好在殷少湖曾经的那个位子没有变,扔给摊主足够的钱,殷少湖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从这里,他能够清楚地看到百花楼,他的视线直直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了那扇关着的窗户上。
这个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按理说花满楼应该早就打开窗户浇花了才对,怎么今天的窗户却是一反常态关得严严实实的?
殷少湖招手示意摊主过来有问题要问他:“百花楼的主人发生了什么事?今日怎么不见他浇花的踪影?”
摊主将自己的抹布搭在肩上,一脸煞有其事的样子:“客官你是刚刚来的吧?这百花楼的主人两年前就不再种花了,他将他栽培的那几盆花分发送给了周边的几位人家,据说是不想要睹物思人,如今这百花楼也不再是鲜花满楼啦!”
“是吗……”
两年前,正是他死的时候。
呵,当初对自己那般决绝,却在他死后将他们一起养着的花送人,还说什么睹物思人,可笑,现在来惺惺作态,还有意思吗?
饮尽杯中的茶,将一锭碎银子扔在桌上,殷少湖起身来到了百花楼前。
这里的摆设是当初他和花满楼一起弄的,连门上的纹路殷少湖都十分地熟悉,推开门,殷少湖走进百花楼,这里没有了往日的鲜花作装饰,看起来是那么的荒凉冷寂。
花满楼就坐在不远处,手边的桌子上,是两杯刚刚沏好的茶,还冒着热气。
而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檀木的剑架上,放着的正是殷少湖当初让西门吹雪送回来的剑,花满楼的脸正对着那把剑,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思念。
“我在等你。”
花满楼没有转头,他只是听到了殷少湖的脚步声。
那么熟悉,那么难以忘记。就像是扎根在心头的一颗种子,不会枯萎,只会生根发芽,越长越茂盛,遮天蔽日,笼罩整个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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