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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吟桂园最近有个景儿，一位斯文俊雅体态修长的翩翩男子出来遛狗了，这里本就是彭海富人区之一环境优美设施齐全，草坪上时而跑过几只名犬也是亮眼的点缀，大家闲暇时分交流一下养宠物的秘诀权当乐趣，他为什么就这么瞩目呢？

人固然长相很好，可引得大家侧目的不是他而是那只狗，啧啧，你说不上它是个什么品种来，奔儿头小窝眼短嘴头地包天，一身油亮的黑毛儿头上支楞着两只大耳朵，短腿短尾巴大概有三十公分长滚胖滚胖的...

此狗最多两月有余，而且有个可人的名字‘奇奇’---哈士奇的‘奇’，品种虽然和哈士奇不沾边儿性情却极为乖张，每天不定时被主人拉出来迈着四方步在楼下花园巡视半圈与各色名犬缠闹打斗一番后便叼着自己的小骨头玩具大摇大摆的打道回府。

罗敬从露台上看见他们回来早早的打开屋门，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到了电梯到达的声音。

当初万俟离被迫说要送一只哈士奇，欧阳湛别提多高兴了，那时小树刚离开罗敬为了让爱人开心只好答应下来，几天之后万俟离如约而至但是说有案子要处理就把狗放到保安室了让他们赶快来领回去，说完利索的挂上电话，欧阳湛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兴冲冲的跑下楼，“嗷~~”

罗敬接住被欧阳湛抛出的小箱子打开一看，什么东西！

难为小奶狗被抛来抛去还能睡得香甜，欧阳湛回去打电话找万俟离算账那边被骂了也不甘示弱，恩，应该是有人在身边撑腰吧，“哈士奇？你知道那个多少钱吗？！最便宜的还要5000块我一个月的工资啊，这狗有什么不好？我跟你说欧阳湛，我一眼就相上它了，别看个儿小可它天庭饱满骨骼清奇颇有乃父之风啊。”

欧阳湛气~的，“你才乃父，你全家...喂？喂喂？？”

罗敬用早就准备好的奶瓶给小狗喂了些牛奶然后放到小窝里让它继续睡，欧阳湛炸着毛呼哧呼哧的看着蜷缩成一团安然入睡的小丑狗，“不是哈士奇也就算了，这么个丑东西他居然还花了50块钱！”

不知是不是听到有人说自己丑，本来好眠的小狗居然半睁开眼睛朝欧阳湛很是轻蔑的扫了一眼‘哼哼’，“妈...妈唧，它什么意思？”

“哈哈哈...”罗敬抱着欧阳湛倒进沙发里，“好了，你看它多好，能吃能睡看样子也长不多大，真弄个哈士奇屋里还不翻了天啊，我经常不在家你收拾起来多辛苦，而且你看它身上没有一根杂毛，纯黑色的多漂亮还能镇宅。”

于是小狗正式在家里落户了取名‘奇奇’，奇奇很有教养从不在家随地大小便这一点欧阳湛非常满意，他打过几次电话让万俟离来参观他的喂养成果，不知是真忙还是心虚那人一次也没来过。

...

“难道真凭空消失了不成？”汽车站、火车站、机场、渡口全都没有张兴越的身份信息，年底本来客流量就大监控排查根本不现实，“出租车公司怎么样？”

姚窕沮丧的摇摇头“梁子昨天晚上打电话说所属辖区派出所排查了市区大小的宾馆全部都没有，交接记录在桌上。”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万俟离和姚窕值班。

姚窕翻着视频装作不经意的随口问，“队长回家了？”

“恩...”万俟离果然中计了，“小妖~”

“嘿嘿，”姚窕往前凑了凑忽闪忽闪地眨巴着眼睛，“师兄啊，我偷偷告诉你哦，其实我是腐女啦。”

万俟离弹开她，“什么玩意儿？”

姚窕故作娇羞状，“噢哟，就似...”

“好好说话！”

姚窕在百度里输入词语然后将显示屏转向万俟离。

“BL是什么？YY...男男爱情？！！同..同...”万俟离脸部肌肉不停抽搐，“姚窕！你整天都在看些什么东西！我要没收你的全部电子设备统统交出来！”

最后还是方菱纱救下拼命保护手机的姚窕，她买来了咖啡，“弄啥咧，弄啥咧，”方菱纱用后脚跟踢上门，“小妖我跟你说我种草了一支口红姨妈色的，炒鸡漂亮给你看啊，”于是话题从腐女掰扯到了到底是‘姨妈’漂亮还是‘牛血’漂亮，万俟离懒得搭理两个神经病正好接到了一个群众举报电话就让姚窕留守自己去处理了。

通缉令发出去之后类似的电话这两天接到了几十个多半都无功而返，这次是个居委会老大爷，“就，就你们那个通缉令不是放到居委会几份嘛，我就瞅着啊怎么老眼熟呢，诶!今天早上我个一激灵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孩子我还和他说过话呢。”

老大爷得有七十了吧说话慢悠悠儿的，万俟离面持微笑也放慢语速力保与大爷统一频率，“大爷，您什么时候看见他的？在什么地方？能详细和我说说吗？”

老大爷招招手让他跟自己走，七八分钟后，“就这儿，那孩子坐在滑梯下面，大清早的天还不亮，我老了觉少就出来遛弯儿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那儿有个路灯，”老大爷往上一指，“当时那孩子冻得直哆嗦，我就问他怎么不回家，他说和家里吵架了他爸打他，我看着可怜还让他到我家去呆一会儿给家里回个电话别让爹妈担心，他不来，说自己想通了马上就回去，然后拍拍屁股起来走啦。”

“大爷，您看清楚了吗？确实是照片上这个人，”不是万俟离不相信实在是老大爷的眼神儿让人担忧，“您看见他是哪天？”

老大爷把手伸远端详着张兴越的5吋彩照，“比这个像是瘦了些，要说时间那我记得清楚，腊月二十二差一天小年儿嘛。”

日子一说万俟离心里咯噔一下。

“后来，他家里人，像是哥哥把人接走啦，孩子不听话说好回家呢又跑到外面，让家里人找了好长时间吧...”

万俟离正在脑子里串联时间老大爷又慢悠悠的开口了，从他嘴里‘唠叨’出的仿佛不是A级通缉犯而只是个平常的淘气孩子。

“您说什么？”万俟离彻底不淡定了，怎么又冒出个‘哥哥’来！

“就二十四那天晚上，我从隔壁小区老李头家回来，哦，那天是老李头的生日，老家伙太爱激动唠叨起来没完没了我可不就回来晚了，走到菜市口石狮子旁边儿就看见那个孩子跟着个人出来，昏昏悠悠的我也看不太清楚那孩子精神像是不太好，耷拉着脑袋跟着他哥哥，应该是哥哥吧看着比他大一些，上了辆黑色的汽车就那么走了。”老爷子站累了就踱到石凳旁垫上自带的棉垫坐下准备休息。

“大爷，大爷，”万俟离跑上去作揖，“您老人家跟我回局里做个笔录吧，您提供的情报老重要了。”

“啥情报儿，这叫线索，你这个小同志啊对待工作要严谨认真。”老大爷扶上万俟离递过来的手起驾了。

“薛大爷，您这是去哪儿啊？”路遇一热心居民。

老大爷挥挥手，“哦，去谈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