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秘书再见，”说完也没等杨秘书张口说话就急匆匆地开门出去了。
罗局长重新添了茶水并且很贴心地给杨秘书也添上了，杨秘书赶快站起身来直说不敢当，不敢当，“哎，杨秘书别见怪才好，我们的工作性质就这样，都是糙老爷们没机关里的人性格那么精细，但是陈队长这点说的对啊，这时候我们和赵局碰面实在不合适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若是杨秘书回去后赵局为难你可以让他给我打电话，我亲自解释怎么样？”
逐客令下到这份儿上杨秘书再听不懂可就白在机关混了，他起身客气的告辞并婉拒了罗局长邀请他去单位小食堂吃午饭的拳拳盛情。
此时正午，陈修城以最快的速度赶向吟桂园，其实他没听清欧阳湛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因为欧阳湛的声音抖得就像把振动器直接放在脖子上似得，根本不成语调，陈修城知道能让欧阳湛如此慌乱的恐怕也就一个人了，可罗敬的事情他一直在跟进最起码现在还没有坏消息，欧阳湛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正是用午饭的时间路况还算不错十五分钟后他敲开了欧阳湛的家门，血腥味！陈修城太熟悉这种味道了，他低头看向味道的来源，“你手上为什么有血？受伤了吗？”
欧阳湛仿佛才看清眼前站的是谁，眼睛噌地亮起来不顾手上的血污一把揪住陈修城的衣领发着狠问他，“他在哪儿？告诉我，告诉我！！”
不是人血，“你冷静点儿欧阳湛！这儿不方便我们进去说。”
拽着欧阳湛走进客厅陈修城愣住了，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一只小狗的尸体血淋淋的横在地板上，茶几上还有个打开的快递纸盒，陈修城放开欧阳湛快步走过去拿起里面的东西---一只装在塑料袋里...人的眼珠。
欧阳湛几乎站不住了他跌坐在地上抓住陈修城的裤脚，“救救他，求你陈修城，你救救他...”
陈修城扶住欧阳湛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拨号，“我是陈修城，谁在彭海附近。”
...“给我借两个人过来吧...是罗敬这边...现在还不清楚，让他们先来吟桂园看一下，人我接走了，整理好了让他们到我那儿去汇合...两个小时？好吧，多谢。”
打完电话陈修城把欧阳湛扶起来让他坐回沙发上，又拿了一条干净的白色毛巾盖住小狗的尸体，是叫‘奇奇’吧,万俟离很喜欢它提起来就说‘我是奇奇的干爸爸’，等他知道了干儿子的死讯还不定怎么难过呢？
欧阳湛蜷在沙发里两眼放空，不久,陈修城从卧室里收拾出一个箱子放到他旁边，“你先跟我走，等会儿这边过来人东西他们会取走比对...我们的DNA都保留在机密的系统里,等消息就好，我让小离回来陪你。”
“他还活着，对不对。”
陈修城把人拉起来，“目前我还没有接到通知，我相信我的人，你放心。”
欧阳湛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看那只陪了他几个月的小肉狗，“再见奇奇...请好好安葬它。”
“好。”
...
门几乎是被撞开的，鹞鹰和斑鸠看着那个一脸慌张的年轻男子几步踉跄到原夜刃队队长面前，“出，出什么事了？欧阳湛呢？罗敬呢？”
陈修城的衣领今天屡次受袭已经被揪得严重变形了，他拿下万俟离的手握住，“欧阳湛状态不好我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现在在楼上睡着了，前段时间罗敬执行任务的时候失去了联络现在还没有消息，今天有人送了一颗眼珠给欧阳湛说是罗敬的，我们正在查，”陈修城按住万俟离的肩膀让他听他说完，“还有，你的干儿子因公殉职了，节哀。”
？？信息量太大了，万俟离瞪着眼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陈修城说的是什么，“啊？！奇...奇奇？！我艹唧/叭*@%***@%*连条还没脚腕子高的小狗都不放过，我艹TNN***@***...”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两位‘客人’往起站了站又不安地坐下了，这就是陈队长的...那个呀，呵呵，很猛嘛...
陈修城耐心地听他骂完街才倒了杯水递到他嘴边，“欧阳湛情绪不好，这两天你多陪陪他，”等万俟离咕咚咕咚喝完水才拉着他走到沙发旁边，“给你介绍两个人，鹞鹰、斑鸠，他们是来帮忙查这件事情和保护欧阳湛的。”
这还是万俟离第一次接触与陈修城之前工作有关的人，而且他怀疑陈修城是不是将两个人介绍反了，那个‘鹞鹰’二十出头的样子，看上去像个没毕业的大学生，人畜无害眼神清透，朝他打招呼时甚至还有些腼腆。倒是斑鸠，挺拔的个子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眼神灵动说话的时候语调也很轻快，挺能带动人心的。
傍晚两个人在书房里安装了很多设备，万俟离兴趣盎然地看了一会儿就被陈修城叫出去买东西了，欧阳湛也快醒了他们要出去买一些日常用品顺便订晚饭，天气转暖街上闲逛的人越来越多夜生活蠢蠢欲动，“专家组定好明天上午给明夏做鉴定了，陆庭后天从新加坡回来准备接这个案子，你那儿怎么样？他们还是不死心？”
陈修城轻嗤，“还跟我玩儿‘老板找你谈谈’那套老把戏呢，前两天找人拦我的车SB，还真以为自己多大的官儿呢，不过听今天那个杨秘书的意思好像市//委内部有人掺和进来，啧。”
万俟离望向窗外，等车停进车位时他目光熠熠的回头看陈修城，“我们不要让步。”
“恩？”
摇下车窗万俟离摸出一根烟点上，“前年，四队队长出了回事，他们队不是负责dupin吗，那次就抓住个二/世祖，开始真没当回事儿结果案子越审阻力越大听说到最后厅长都按不住了，可牵扯了人命而且证据确凿四队长就咬紧不松劲儿，有天晚上四队长被人困在外面家就被放了把大火，当时他家小孩儿才三个月爱人生孩子时大出血身体一直不好，最后是好心的邻居拼了命才把娘俩从火里救了出来，就连四队长也是厅长亲自带人去保回来的，病休了好长时间，案子不了了之了，这事儿在局里算是不外传的秘密吧，知道的人不多，所以这次...咱们别让步好吗？”
...
三天后
“你好迟明夏，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陆庭，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本案的律师了。”
短短几天恍如隔世，换了心境的迟明夏看上去有了些许活力，“你好，陆律师，还没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谢谢。”
陆庭微笑点头算是收下谢意了，“专家们对你当时的精神状态分析我已经看到了，法医和痕检的最终结论也支持了你在催眠过程中的描述，我有信心将刑期控制在一到两年甚至争取缓刑，但是其过程必然会波折不断，因为社会对‘死者’通常会抱有同情心难免诸多偏颇甚至会质疑执/法/部门，当然我们会控制事态的发展和传播范围，但是鉴于你之前的情况我必须告知，请你有思想准备。”
“谢谢陆律师，你不止救了我的生命还给了我重新开始生活的机会，过去的十几年我像溺水之人一样不肯放开那根早已名存实亡的稻草，走到今天这步我要负很大的责任，没什么不能承受的。”
万俟离觉得‘冥冥之中’这个词好极了，可纵然如此谁也没想到一年之后这两个坐在对面四目相望的人会走到一起。
都是年少风光青春失意之人，被时间撕扯太久了人心瓤丝盘结还剩多少柔软，万俟离不知道，只是在往后的很多年里陆庭身边都陪着一个才华出众温润如玉的迟明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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