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流纨绔虽然不中用,但也颇有些品味,山水营造得很有些江南园林的小巧精致,勉勉强强,倒也入了白大公子的眼。住下后他又给做了一些修改,其中最得意的,便是眼下他们所处的自雨亭了。
这凉亭建在后院的小池边,背靠着一座假山,假山后面不知有何机关,竟提了流水源源不绝倒流而上,自山上倾泻而出,落在亭上,又从顶上四面八方哗啦流下,水汽充裕,凉爽已极,在这入夏时候,实在是叫人半步也不想离开。
展昭坐在亭中,旁边躺着个悠然自得的“病人”,手里端着外边千金难求的葡萄酒,从里到外无一处不舒坦,当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不由得感慨道:“唐人造自雨亭,说‘檐上飞流四注,当夏处之,凛若高秋’,今日方知,古人诚不欺我。”
“那些个古人连骨头都烂成渣了,还欺你个笨猫做甚?”白玉堂抬了抬眉毛,瞥他一眼,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道:“你难道不该感谢你家五爷心灵手巧外加财大气粗么?”
展昭闻言眉一挑,眸中掠过一丝光彩,将手中月光杯转了转,又喝了一口,略垂了眸,低笑道:“可不是,正是托了我家五爷的福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在“我家”二字上,略加重了些语气。
白玉堂听在耳中,顿时语塞,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
自蜀中官银一案了结,皇帝龙颜大悦,龙爪一挥,十分豪爽地给他们放了两个月的大假,于是两人便南下游览,在江南一带盘桓了十来天,又回了陷空岛,赶在销假的最后一天才回了开封。结果白玉堂一踏进开封城感觉到城中闷热,立刻叫白福去告假,说自己头疼脑热重病垂危如何如何,总之是当不了差了。
这谎话骗得过谁?可左右现下也无大案,以他们的官职又不用做什么巡街应卯的事,包拯难得徇私一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放耗子“养病”去了。
总而言之,自官银一案后,白玉堂过得是顺风顺水舒坦无比,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就是身边的这只猫,越来越奇怪了……
要说展昭真的有什么具体变化也说不上,可整个给他的感觉就是变了,虽然还是揣着那君子端方不温不火的模样,可平日里相处起来,轻松随意了许多,时不时地还冒出几句亲近得有些过头的话,倒真是……
倒真是什么?白玉堂说不出来,心里滋味怪怪的,厌恶当然没有,可要他面不改色地回敬,偏偏又莫名的心虚。那些个幽微的、不可言说的心事就好像捧在手心里刚刚出生的小奶猫,摸摸吧怕劲大了,放下吧怕咯着它,不理吧又舍不得,简直是左右为难进退不得。想他白玉堂自打出生到如今,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偏还说不出口,恨得他只好心里暗骂这该死的猫,真是他命中克星!
白玉堂一时无言以对,只好别过头去,把玩着手中杯盏,转移了话题,“我说展大人,您在这公务时间跑我这儿来偷闲,被狐狸知道了,可是要扣工钱的。”
“扣便扣吧,真指着那几两银子过活么?我又不是卖给了官家,但求无悔无愧罢了。”他话音一顿,又看了白玉堂一眼,笑道:“况且,哪怕丢了饭碗,不也还有五爷养么?”
白玉堂居然再次无言以对,愣了愣,啐了一声,骂道:“好个尽职尽责的展护卫,世人可真是瞎了眼,竟还当你是个忠厚老实的!”说话间,顺手摘了颗葡萄,对着他面门就打了过去。
嘴里虽然骂着,手上却没真使力,展昭抬手接了,往自己嘴里一塞,眯了眯眼,点头笑道:“多谢五爷,味道不错。”
暗暗翻了个白眼,贵公子闭上眼假装打盹,决定再也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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