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无视,玉连环一拍额头。怎么忘了,从这货十六岁开始,老东西就不断往他房里送各种俊秀的少男少女。其中不乏风月场久经“纱场”的高手。以这家伙的聪明才智,学这些东西当然不在话下。只是他这是演的哪一出呢?
见内室仍然没有动静,方有寻一甩袖子,转身就要走,“再不出来,就滚回迦叶城去!”
这回果然见效快,只听得内室什么东西被撞倒的声音,然后门开了。
玉连环再次被惊得张大了嘴巴:从内室中走出来的人紫袍薄带,僵黄的面皮,凤目微垂,眼角带着几分沧桑。这身形,这妆扮,这样貌,分明就是另一个“方有寻”,那个经常出现在世间,寻寻觅觅的游魂。可是怎么好像哪里不对呢?
回头看看一身缥缈纱衣的正主,玉连环立即反应过来,是那个叫寻月的死士用了方有寻常用的人皮面具。
“大人……”寻月紧跟着方有寻身后,抵着头,不安地拽着那件他曾经只敢仰视,现在却穿在自己身上的绛紫色华贵衣角,生怕慢一步就被丢下,再也跟不上那人的脚步。
他万万没想到,大人所谓的乔装,竟然是如此乔装。大人竟然让自己穿他的衣服!而大人身份是何等尊贵,怎么可以乔装成伶人?不过……大人真的是……太美了!寻月真想狠狠抽自己一顿大嘴巴,竟然敢在心中亵渎大人,真是该死!
方有寻正好赤足走到花厅门口,看到溪月已经站在那株合欢树下,穿了一件月白织锦短襦,水蓝色长裙盖住脚面,只露出鞋尖上粉白相间的两朵珠穗与树上粉色的合欢花相映成画。
本来被这眼前难得的优美画面稍稍消去了心中的不快,在听到寻月诺诺的声音后,又莫名地烦躁起来。
这时院门外的铜环叩响三声,一个老成沉稳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地传进来,来人用了几分内力:“方先生在吗?老奴陆升,敝主人在金玉满堂设宴,恭请方先生赏光移驾。”
方有寻暗示性十足的回头看了眼寻月,修长的俊眉一挑:小子,别给本座丢人!
寻月是有苦说不出。假扮执教大人,是欺主之罪,何况还是当着大人的面。这是命令,没办法。关键是大人竟然还要亲自来扮男伶,要自己带着去赴宴。怎么做,都是个错。这件事传到教主耳朵里,够把自己活刮十遍的。
现在已经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上。大人如此安排定是有计划的。只希望自己别坏了大人的事,那就真的连寻死都不可能了。最好还能让大人玩的开心,把正式认主的事办了,这样回教后才有可能保住小命。
打定主意,寻月一咬牙,暗提真元,气运于胸,尽力模仿着大人平时的声音回道:“有劳。请稍候。”
说完后,寻月马上看方有寻的脸色。
方有寻甫一听,也是一愣。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有这等天赋,虽然不是毫无差别,但第一次模仿就能有八分相似,已经很好了。
见大人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后没有表示,寻月以为自己模仿的太差,大人不高兴了,有点发慌,低声请罪:“属下无能……”
“不,很像。稍加练习,便可以假乱真。”方有寻不无警告地抬了抬眼,脸色不是很好看。
大人是指自己有不臣之心吗?
这下寻月更慌了,膝盖一软,就想跪下。却被方有寻一把勾住脖子,那张精致的脸已经贴在了胸前。
只见方有寻抬起一只脚,转了转脚踝,用光滑的裸足蹭了蹭寻月的腰:“先生舍得让寻卿这样走出去吗?”
……
☆、第十九章金玉满堂
玉连环坐在马车靠门的角落里,为自己的气节默哀。自己怎么就为了一顿饭,穿上了仆从的衣服,答应作为药僮出席呢?
不过这马车真是豪华,不,应该说是奢华。且不说拉车的马是训练有素的皇家仪仗用马匹,马车的材质是几百年的铁杉木,行进起来稳得连水杯里的水都不会有太大晃动,单单这车内的装饰就已经价值连城。镶嵌南海深海夜明珠的八宝水晶壁灯,黄龙玉珠穿成的龙纹珠帘,冰丝织锦精绣凤舞九天的加厚软垫……最让玉连环爱不释手的是车内小几上的一块上好和田白玉棋盘,以及旁边两个小竹筒内同等材质的白玉和青玉棋子。
玉连环平生三大爱好前两项就是美食和美玉。(至于第三项,袖子在这里先不说,下文中自会出现。)一下将两大诱惑摆在他面前,不怕他不上套。
寻月在主座上正襟危坐,生怕弄皱了那身紫色的华服。可一边方有寻懒散地把双脚放在座垫上,整个人都斜身倚在寻月身上,看着身穿灰色仆从衣服的玉连环摩挲着棋盘棋子流口水,微微弯起的眼中露出得意的笑。
这四天来,寻月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终于找到了那个十年前就注定主宰自己命运的人,一切似乎都在向着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发展。虽然自己做了好多错事,但大人真是宽容,竟然都没有怪罪自己,还亲自给自己用了圣药“绿透”。只要自己努力,是不是就能得到他的认同,留在他的身边。感受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独特的清冷气息,寻月再一次下定决心要扮演好大人分配的角色。
坐在寻月左手边,方有寻对面的溪月此时尴尬的不得了,红着脸不知道往哪儿看,只好侧身坐着,将车窗墨色锦纱的双层窗帘掀起一条细缝,装作向外张望,不去看车内距离不正常的二人。
现在的溪月比在小院中看到另一个“方有寻”横抱着一身伶人服饰的方有寻出来时镇定多了,至少不用借助手来捂住合不上的嘴巴。养在深闺,从小受到的都是传统儒家教育,虽然对当朝男风盛行的情况有所耳闻,却不曾亲眼见过。
魔教中人确实不走寻常路,这两人一个是琴海时的相貌,一个是那天小院中所见的容貌,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摩教那人呢?溪月结合三天前的事情,又想到在蒋家堡时僮一用一张□□给自己易容的事,细想这一路上马车里二人的互动,大概看出了其中的关窍。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带上自己。若是有什么秘密行动,不是应该避开自己这个外人吗?
马车在闹市穿行,不久便停在一个朱漆绿瓦的高大门楼前。随行的老管家与门前等候的人说了什么,只听有人来到了车辕旁,脚步虚浮,下盘无力,显然不是练武之人。来人提高了嗓音:“能请到恩公大驾赏光,陆坤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报。”
陆坤?长公主驸马,当今宰相的堂弟,全国最大的皇商?车内的寻月、溪月和玉连环都没想到今天的东家竟然是这个财神爷。
“别听他满嘴跑马。”方有寻低声提醒,又用自己一惯的声音给外面的人泼了一瓢冷水,“多年不见,陆老板倒是忘了方某的规矩。”
“没,没忘。”车外的人谄笑着快速接道,“方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小凤再也不叫您恩公了。那您也别叫什么陆老板了,直接叫小凤就好。”
噗——大男人叫“小凤”?玉连环差点没从车里栽到车外去,马上用眼睛问方有寻。
“字。”方有寻再也无法保持优雅妩媚的姿态,坐直了身体脱线中,“他自己取的。”
方有寻在车内与陆坤的对话,给寻月接下来的表演奠定了基调。不然,寻月真的不知道如何与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交流而不至于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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