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洛接过信封打开口子扫了一眼,里面是一些钞票和两张船票。他又扯过袋子的口拉开拉链的一截,里面满满当当的是枪支弹药。
“今晚,”男人掏出一包烟,分别递给朗姆洛和冬兵,自己也叼上一根,正当朗姆洛想找火机的时候,他打了个响指,火苗便从他的指尖冒出,分别过到朗姆洛和冬兵的烟上——“水路,往大洋彼岸走。我给你们买了个‘头等舱’,会住得比现在舒服。“
朗姆洛对男人的举动愣了一下,盯着火苗在点燃香烟后又凭空熄灭,目光转回对方满是图案的脸上,同时也把思绪拉了回来,对男人不客气地发问——“那是运什么的船?”
朗姆洛对这样的安排很不满,他隐约猜得到那艘船是干什么用的,虽然比蛇头的船要舒服不少,但他并不想和冬兵再冒这种风险。
蛇头船上的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善类,但总比运某些货物的牛鬼蛇神要好得多。怪不得这帮人派这家伙和自己提,想必是连他们也不好意思对曾风光一时的冬日战士和交叉骨开口。
“船上有自己人,那是我们出的货。你们是安全的,不用担心。”男人的语气毋庸置疑,看朗姆洛的眼神依旧淡然。朗姆洛回头扫视了一眼酒吧里的人,大家都没有看向他的方向。
大家都没有异议。
或许这就是某种层面上的驱逐吧,虽然对方说得很客气,也帮他们准备了充足的弹药和现金,但朗姆洛知道,如果他不接受,那就等于和在场的所有人为敌。
“你挺不容易的,带着他。”临行前,男人靠在门边对朗姆洛说,握着玻璃杯的手指了指独臂的冬兵。
朗姆洛扫了一眼没有表情的冬日战士,把背包甩到了肩膀。冬兵听得懂男人暗指什么,所以朗姆洛也不得不加以反驳,“他也挺不容易的,愿意跟着我。”
听罢,男人用好奇与不解的目光轮番打量着叉骨和冬兵,但最终他没再多问,耸了耸肩膀,直起身子与朗姆洛两手相握——“我们不想伤害你俩,但你俩会破坏这把伞,所以……很抱歉。”
朗姆洛点点头表示明白。
其实道理他都懂,但没有一个落脚之地的感觉——老实说,还真令人有点沮丧。
他和冬兵都没有行李,带上那个包再加上之前私自支取的巴托克和罗林斯的钱,随便收拾收拾就来到了码头。那艘船看上去像过时的老客轮,桅杆上挂着灯,船侧面窗户的灯也亮了几盏,但无一例外全把窗帘拉上了,看不清里面的景况。
继叉骨和冬兵之后上船的人不多,有四五个也提着一个黑色的包,看上去和他们遭到了一样的待遇。其余的全是工人,也有一些佣兵掺杂其中,腰上有枪,腿上还有匕首。
甲板经过了改良,有机枪架在改装的暗格内。弹夹和手///雷则堆在几个沙袋的后面,看上去军备非常充足。
朗姆洛并不能分出谁是“自己人”,也没搞清楚他们运的是什么货。但可以猜到的是,要不他们不走正规的航线,要不等会这艘船会改头换面。
这里的工人比他们这种乘客多多了,少说有二三十人,不知道舱内还有多少,他们陆陆续续进进出出,经过时偶尔有人抬头扫一眼叉骨和冬兵,又继续忙活手头的事。
冬兵和叉骨按照安排进到船舱的一间房里,推开房门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房间的环境确实不错,算得上这几年打打杀杀最舒服的一次旅行了。床很大,虽然是双人床,但足够他们两个壮汉睡得舒坦。
把他们带到门口的水手交代他俩不要把窗帘打开后就离开了,朗姆洛回身把门关上,再掏出一把枪和一把匕首压在枕头底下,其余的武器搁在床头,然后直接躺到床上。
冬兵也跟着坐在床边,稍稍定了一会神,才跟着脱掉鞋子,躺在了另一侧。而后又想想不对,爬到朗姆洛的身上用一边手撑在对方的身侧。
好像自两个人见面以来,他们就一直在逃难。逃出监狱,逃出组织,逃到偷渡的船上,又逃离不再保护他们的城镇。冬兵没有机会细细看过朗姆洛的脸,而现在他看着对方有一边眼皮低垂着,已经因烧伤而不再能完好地睁开时,他默默咬紧了牙关。
“……操。”朗姆洛用手臂压住了双眼,另一只手勾住冬兵的脖颈把他拉下来咬了一口,顺势推开了他。
朗姆洛已经不再喜欢冬兵盯着他看,一点都不喜欢。他不是特别在意外貌的人,可即使如此他也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渗人。
但无论他有多渗人,他们还是接吻了。
冬兵重新压上去,然后便得到了叉骨热切的回应。他们脏兮兮的脸颊和乱蓬蓬的衣物散发着不知道怄了多久的酸味,冬兵的唇齿还带着三明治的油,叉骨的牙龈也残留烟卷的刺鼻的臭。
这是一个和美几乎没有关系的景象,叉骨和冬兵是丑陋的,肮脏的。他们的过去是肮脏的,身份是肮脏的,就连他们的外貌也是肮脏的。所以外人永远无法理解,到底是哪一点让他们相互吸引着,仿佛海///洛///因一样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戒除不掉。
对此冬兵是沉默的,他只是一再地用肢体语言表达着他喜欢叉骨所有的味道。对此叉骨也是沉默的,因为他俩确实一点都不美好,甚至越来越丑。他找不到理由,他只想亲吻他,亲吻那肮脏的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寸都是。
轮船在他们上船之后不久就离开了港口,巨大的船身让他们感觉不到太多的颠簸。上船之前朗姆洛看了一眼吃水线,船确实很大,但把水吃得那么深,证明这里的货物不是很多,就是很沉。
他认为是后者。
这应该是一批运送军火的船只,附带着再有什么货物便不得而知。
那个满脸纹身的男人说这是自己人出的货,那无非便是违禁的几样。行家会知道如何避开海警和海关,但避不开的是同行的盯梢和劫掠。所以给他俩配备了那么多枪支弹药,恐怕要对付的不一定是船上的人,还很有可能,是海上的幽灵——海盗。
朗姆洛的担忧让他的兴致稍稍减弱了一些,他摁住冬兵的肩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冬兵也翻身乖乖地躺回去,想了想掏出小本子在上面写了字。
——海盗不如军队。
朗姆洛捏着小本子皱起了眉头,而后警惕地坐了起来。冬兵注意到了一个叉骨没注意的细节,那就是船上武装的工人是士兵。
“军队?”朗姆洛喃喃地道,别了冬兵一眼,“你怎么确定?他们没有动手,你看不出他们的身手。”
岂料冬兵咬着笔盖,飞快地又写下一行字递给朗姆洛。朗姆洛一看,后背漫上一阵凉意。
——脖颈右侧有疤,不记得在哪个营地见过,但是都是兵。
冬兵不记得,但冬兵血清的力量让他有非凡的视力可以看到这一细节。朗姆洛的血清不好,天很黑光线很暗,他看不清楚,但他记得这是哪个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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