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到底,她并不把自己当做纯正的读心一脉族人,所以对祖先不怎么恭敬也说的过去。但是对于苏柯来说,这老家伙不管怎样也都是他的先祖啊,他这么直接真的好么?
“我怎么冷静的下来?”苏柯的唾沫很快跟了过来,几乎要喷到空诸的脸上了,“每次从迷踪林经过,看着那些惨死的族人们,我都恨不得把那混蛋拉出来鞭尸!千年前,我读心一脉实力何等强横,即使当时的占星一脉还存在,我读心一脉也是三族中最强大的,嫡系族人几乎满万!这可全是嫡系族人啊!可是这千年衰落下来,我们嫡系人数一直没超过千人,倘若没有那什么该死的诅咒,没有那些被迫离家的族人,我嫡系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局面?居然被旁系逼迫成这般模样?可那家伙似乎早就预料到现在的状况了,他死后,尸体根本就没有埋在祖坟里。不然还轮得到我去找吗?早在我之前的之前的之前的族人们就已经把坟墓给扒出来了。”
空诸侧了侧脸,淡定道:“大哥,我怎么突然发现,咱们读心一脉的族人性格都这么的……我还记得跟族长熟悉之前,总感觉他就是个只为利益而生的人,可谁知道,熟了以后就发现他就是个话唠,跟年轻人一样整天热血沸腾;和你熟悉起来之前感觉你很沉稳,很冷静,不愧是三代族人的大哥,不愧是执法队的老大,怎么如今。咳,我还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苏柯敛了怒色,嬉笑着凑上前来:“空诸妹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说,大哥都听着,大哥一定改。不过你也知道大哥的记性不太好,忘性大,听过的话转耳就忘了,这可不能怨大哥啊。对了空诸妹妹,你刚刚说什么了?”
空诸无语的撇了撇嘴,合上书页,起身准备离开这里。苏柯按住她的肩膀把她重新按坐了下去,无奈的道:“大哥跟你开个玩笑,空诸妹妹不要生气啊。”
他的神色苦涩,不复之前刻意做作的玩世不恭:“空诸妹妹,大哥比你大了足足一半,所以冒昧叫你妹妹,你别生气好吗?”
“大哥,我没有生气。”空诸微微叹息。
他的神色很认真,也很严肃:“我的父亲和三长老的关系很好,他们是结义兄弟,所以按照辈分来说,我就是你的大哥。我在家里是独子,父母早逝,一个人艰难的长大。那时候我还没有回到族中,没有被过继到族长名下,一个人生活,受尽欺凌。我明白那种感受那种痛苦。那时候我便发誓,倘若有个兄弟姐妹,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她,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痛苦。
妹妹,大哥是真的把你当做亲妹妹看的。大哥知道你以前的遭遇,大哥心疼你。”
空诸沉默不语。多年来遭受的一切,早就让她忘了什么是信任,什么是依靠。她也不需要那些,她只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就好,强大到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苏柯垂着眸子,黯然只是一瞬,他便又洒脱的笑起来:“空诸妹妹,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可别忘了找大哥帮忙啊。”
空诸低低的嗯了一声。苏柯道:“大哥拿你当亲人,所以这些话,说给你听也无妨。
你知道为什么嫡系已经式微,而旁系却始终没能下狠手灭了嫡系吗?“空诸心底微微一动,顿时想到了自己刚刚问的那些话。”因为我们给了他们一个错觉。嫡系族人骄傲自满,狂妄自大,沉溺权利,不思进取。嫡系已经彻底没救了。留在族内的那批执法队的家伙们徇私舞弊,肆意妄为。我常年带人觅地潜修,一是为了更好的提升自己和手下兄弟们的实力,二是为了麻痹旁系,让他们觉得,就连嫡系的守护神,执法队都已经放弃了嫡系。”
他压制着自己心底翻涌的情绪,然而双眼中总是掩盖不了那抹赤红的光芒:“他们以为嫡系不足为虑,犯不着现在花费大功夫剿灭嫡系。所以他们将心力全部放在争夺旁系内部的权利上,以图能够获得更高的地位。才给嫡系留下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这些年里,死在旁系手中的族人真的已经不少了。我的父母,戈温的父母,甚至是前任族长,哪个不是因为他们的暗杀而身亡的?还能活下来的族人们,哪个不是被逼成了人精?隐忍不发,演技超群,只是因为不得不妥协,不得不蛰伏!旁系蠢蠢欲动,我嫡系无力抗拒,只能硬生生打掉了牙往肚里咽,还得装出一副目中无人的白痴样,道一句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可笑!真可笑!
之前的时候,我们的司法堂完全都是旁系的人任职,后来变换制度,费劲千辛万苦才成立执法队,由执法队自己掌握,自己筛选族人进来,这是嫡系最大的希望。只是族长后来还是不得不对旁系让步,除非是执法队大选的时候,否则执法队成员不得轻易踏出寒川之巅一步。自然也就谈不上拉拢旁系中的忠心之士了。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我嫡系的凭借不只是此。我们自有一套寻找的办法,每一个经过层层筛选进入执法队的旁系,都是我们观察良久、对其品行有所了解的族人。那些都是不在意嫡系旁系争斗,一心为了读心一脉发展贡献力量的族人们。我们任由旁系那些家伙们在寒川之巅安插眼线,为的就是让他们以为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不至于立刻狗急跳墙,给我们留下更多的喘息空间。”
演技。是的,都是在演戏。空诸总算了悟自己为什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了。是刚开始的时候祠堂审判,那些义愤填膺的嫡系眼中没有流露的敌意;是三长老深深的无奈下,隐藏着释然的眸子;是宗族大会当天,性空出现后,表面焦急但实则沉稳有序的嫡系;是契约仪式上,那些沉凝恭敬的面庞。这一切的一切,都给了空诸一种强烈的违和感。现在终于能得到解释了——不过是在演戏。
“那性空,他是你们找来的吗?”空诸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
苏柯摇头:“不,可能是他真的对我读心一脉有什么误解。不过我总感觉还是旁系那些该死的混蛋做的!执法队的改革早在十几年前就提出了,但一直拖了七八年,直到十年前才彻底落实。除了我们,也就只有旁系才能如此清楚的知道这些□□。要知道裁决之剑可是上古时期预言之神的武器,就连我读心一脉,这都不是所有族人知晓的。
他现在被时桑关在了地牢里,族长前段时间跟他谈了几次,效果不怎么理想。那家伙软硬不吃,他就是一面双刃剑,用的好了能伤敌,用不好了伤的更深的是自己。族长正在纠结要怎么处理他,毕竟也是个虚无境界的强者,还是卜卦一脉的族人。”
空诸愣了一下:“怎么?时桑走的时候没把他带回卜卦一脉吗?”
苏柯没好气的道:“别提了!时桑在的时候他一句话也不说,明显是表示大仇未报不会回去。时桑一走就开始激动起来了,什么阴险狡诈卑鄙小人,把我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个遍。又不是我捉的他,真是……”他想骂上句什么话,最后还是忍住了:“不过如果那家伙说的都是真的的话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是灭门之仇啊。二十多岁,比我还小上几岁,修为却比我这个天才还要高,想必……”
刚开始还有点嘻嘻哈哈的自恋,到了最后,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想必也是吃过不少苦头的吧。”声音低不可闻,夹带着难以言喻的落寞。
空诸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苏柯很快就振奋了精神道:“瞧我这脑袋,这次过来是为了告诉你一声。时桑小姐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已经万事俱备了。族长让你好好准备准备。”
“这么快?”空诸神色复杂。她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了不知多久,可是这一刻真的要来临了,还是会感到淡淡的不安和迷茫。她不会杞人忧天的去想失败的后果,因为她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想必明天她就能赶回来了,最多后天就要出发了。这次戈温会陪你们一起去,路上小心。”苏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通常就是这样鼓励自己的兄弟的:“戈温那小子若是皮痒,你就好好的揍他。融合巅峰修为,我可是看到了。”
空诸嗯了一声,虽然并不在意这些关心的话语,但心底还是忍不住一片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阿布昨天晚上和室友去学校周围的小镇吃饭,被彻底震惊到了。
六块钱一碗的小份茄汁面,她一上来我们几个人就愣住了,啊咧Σ(°△°|||)︴那碗怎么比我的脸还要大,老板你是不是上错面了???
茄计面红彤彤的,一点偷工减料的痕迹都没有,老板太厚道了。我们两个人分才分完,汤特别好喝,特正宗,跟家里老妈做的完全一个味道⊙▽⊙然而另外两个室友因为懒两顿没有吃饭,所以都要的大份……
(* ̄︶ ̄*)一顿饭我们没要菜,纯面吃了两个多小时。她们几个好阔怜的说,我并不想做过多评论。大家都懂得。
第14章难道是……你想玩我?
如苏柯预料的那样,第二天傍晚,时桑便匆匆赶回来了。只是她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手里还提着一具被冰雪完全覆盖的尸体。
“别这么看着我,我是那种喜欢趁人之危的人吗?这是我在寒川之巅的山脚下捡到的。”时桑撇了撇嘴,空诸那异样的眼神真的让她很不爽,在她眼里,她就是那种喜欢滥杀无辜的刽子手吗?这么弱小的渣渣,就算现在他跪在她面前求她杀了他,她还不屑动手呢。
空诸轻哼一声,“说不定某人就是有些不为人知的奇怪癖好呢?例如喜欢把人折磨致死?再把人的尸体带回去收藏?也不怕半夜鬼来敲门,冤魂索命啊。”
时桑也不生气,笑盈盈的反驳道:“我不喜欢杀人,我也不喜欢尸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只喜欢你,更想和你晚上一起……”她的眼神暧昧的在空诸身上扫了一圈。
刚刚从冰天雪地的极北穿过来,时桑身上的体温低的可怕。她冰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空诸温暖的唇瓣,不知道是因为那滑腻的触感,还是因为那隐藏玄机的话语,让空诸猛地一哆嗦,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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