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他从庭园中剪下的红蔷薇,此时正摆在阴暗走廊上用来装饰桌面,整间屋子登时只有那一角像阳光照耀般闪耀着光辉。
接近午夜的屋子,有如闭馆后的美术馆,层层包裹在寂静中。祖母早在夜晚降临后没多久,就进入她二楼的房间睡觉。
河村从冷藏库拿出注入冷冻剂的青色袋子,走到房前,轻轻打开房门。从昨天起就没派上用场的高中制服,挂在单调得发慌的墙上。房间整理得相当整齐,单到处堆满了像小山一样的填充玩具,仿佛是从地下涌出的小妖精。其中最得主人欢心的蜂蜜色布熊,静静坐在熟睡的少女身边。
河村坐在晚饭时拉开来的椅子上,把手中的冰袋放在少女的额头上。少女睁开眼睛,眼神朦胧地看着他,不只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也因为她还有一大部分的意识还没清醒,就好象只把脸浮出意识的水面一般。
”已经是晚上罗!”
河村温柔涩低语。
”再睡吧!”
”……我还在发烧吗?”
”恩,好象是。不过,到明天早上一定会好多了。”
”不动……回去了吗?”
”还没,他还在呦?”
”回去了吗……?”
”不要紧的,好好睡吧!这种夏天的热感冒,很快就会好了。”
”恩!”一声仿佛叹息般几乎称不上低语的回答,少女又慢慢沉入睡眠的深海中。
河村轻轻用手指抚弄着她汗湿的头发。
即使在丑闻缠绕的家庭中长大,深生子却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是一位爽朗明快的女孩。河村的容姿端正,但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冷淡的印象深生子则刚好相反,青春期之后,红润活泼的脸蛋与灵活朝气的眼睛,具有令人安心的力量。
进入中学后,河村就与热情绝了缘,取而代之的是满怀的虚无思想。他上的是小镇上的公立中学,所有的朋友都由祖母选定。不论人们是否嘲笑他们靠祖上庇荫,河村家的残骸对附近地区还是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因此,他的身旁老是围绕着一些无聊的人,整日无味地打发日子。
有时,祖母可怕的脸在他看来好象是纸作的一般。整间屋子不论墙壁或楼梯,都给人一种像是厚纸折成的娃娃屋的感觉,连有如鲜血般红艳的林木,腐烂的果实形成的褐色残块,在在都予人一种像在看一本褪色古相簿的感觉。然而,在这样古朽的地方,只有妹妹深生子散发着太阳般的气息,不论何时,都照耀着她病恹恹的目光。
他对这个妹妹怀着特别的爱。非常特别又复杂的爱。
被双亲舍弃的孩子们,由于彼此悲伤的体验而紧密联系在一起,这就是所谓寂寞的牵绊。
不过,他对妹妹的感情不只如此,而是一种近似异性的爱情。
河村伸到沉睡少女胸前的手,有几分潮湿。他轻轻翻开她青色碎花的绉布睡衣。
解开两颗纽扣,用手巾擦干汗湿的肌肤。粉红色胸衣的蕾丝边细心地包裹住膨胀坚挺的部分,仿佛花瓣层层的花蕾。像是在触摸花瓣般,河村轻轻用手指扶摸着蕾丝边附近的肌肤。
可能是因为发烧让肌肤发烫吧?他边反刍着指尖传来的热力,静静把手缩回来,拉好她胸前的衣襟,扣上扣子,再把被子拢好。
”继续作下去呀!”
突然间,讽刺的低语声响起。
河村静静回头,把手放在唇上,向站在门边的男人轻轻”嘘”了一声。
带着满脸不逊的笑意,男人走进屋里,站在河村身后。
”要是我的话,既然这么喜欢,一定先上了再说。”
他低语着。
”只要尝过男人的滋味,女人就会变的。你让她改变也没什么不好。”
”别说得好象一副恋爱大师的模样,不动老师。”
不知什么时候被看穿的,河村忍不住冷冷地回了一句。
”我拿手的可不是恋爱,而是SEX。”
目中无人的男人大胆地这么说,同时露出笑容,大手紧抓住河村的双肩,从后将脸贴近他的脖子。
”你不是已经用自己的身体,充分了解这一点了吗?”
是吧?……嘴唇仿佛低喃着这个意思般,吸允着他的颈项。
”放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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