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不动炽热怒火的煽动,鸣坞的表情也染上险恶之色。
”那也好,你们不动我动,我就让银行把你们从这个家赶出去!”
他额上的青筋暴起。
”我要把你们全都赶出去,把屋顶掀开,叫人把这森林,庭园,屋子下的土全翻开,不找到我弟弟的尸体决不罢休。”
这时,门突然粗暴地打开。
”我决不允许你这么做!”
河村愕然地抬头看着泷子闯进来的样子。
”奶奶……”
泷子身上披着镶着白色滚边的睡袍,脸上有如戴着原始土地的面具,双眼圆睁,白眼球充满血丝地瞪着鸣坞,眼神像利箭般要射穿他背后的墙。
”我死也不会让你这么做!”
”你反对也没用。”鸣坞冷冷地对她说。
”你再反对也没用,做什么样的努力都没用!这个家已经是银行的抵押品了,只要不汇钱进去,这间房子马上就会被查封要让你们付不出钱太容易了。只要我向银行说一声,就会让你们的财务问题吃不了兜着走,不是吗?和彦,这才是我弟弟要做的事吧?”
泷子抓向说个不停的男人,男人轻易的闪身躲开,老妇转身背朝着暖炉,仿佛要守护这个屋子般,朝着鸣坞怒吼。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不会让你从我手中夺走!”
泷子有如鬼魅的形貌,口沫横飞地大喊:这时,暖炉的火烧着了睡袍的一角。
”奶奶……!”
河村与不动立刻冲上前打火,但是陷入恐慌的笼子发出惨叫声,不停挥动着睡袍想逃,结果火反而烧得更快,在她横冲直撞的同时,书架上的书也被带了下来。河村和不动用椅垫和上衣拍打着火苗,拼命想要灭火。
”用这个抱住她。”
鸣坞从桌子下拉出部分的绒毯裹住泷子,用力让她在地上滚动,三个人再用垫子在上面拍打。
不动大叫着”:救护车!”冲了出去。
剩下的两人不断拍打着绒毯。再打开来确认时,火已经熄了,露出烧得缩成一团的纤维以及巨痛发黑的皮肤。
河村出声鼓励着呻吟中的泷子。
”没事了,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然后,他松口气抬起头,发现书架已烧了起来。而起火的睡袍已经烧得只剩一团黑黑的东西,消失在有如生物般在墙上窜动的火焰中。
鸣坞拉住想冲过去的河村。
”别去,光靠人力是没用了。”
火焰像舔舐着干燥的纸张一般向上窜动,直升到天花板,浓烟瞬时支配了整间屋子。河村与鸣坞一起抱住祖母的腋下,把她运出书房。
在走廊上打电话说明地址的不动,看到冒出的浓烟,立刻以迫切的声音要求追加消防车。
就在最紧急的时刻,玄关传来紧急刹车的声音。
大家还在想救护车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的时候,当地的刑警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失火了吗?赶快打电话叫消防队!”
”已经叫了。”
河村点点头,把祖母的身体包好。走廊上开始弥漫着浓烟,所有的人于是向外避难。
”鸣坞先生,我一直在找你。”
束手无策地看着浓烟包围住整栋房子时,刑警以奇妙的表情对同业说:”在这个地方告诉你还蛮合适的,大家都在,正好全部说清楚……昨天傍晚,找到你弟弟的遗体了。”
远方传来警报声。
”到海岸岩壁下拍摄夕照的杂志摄影记者,在被海浪打穿的岩缝间,找到了他的尸体。上半身挂在岩石上被夹住了,身上还残留着西装上衣,从胸前口袋里找到的驾照和钱包,证明是令弟,钱包中还有好几张借据,都是些名声不太好的高利贷,看来他借了很多钱,期限也快到了。”
上了年纪的刑警搔了搔头。
”死因看来是因为头撞到岩石,不过不等验尸报告出来,现在也不能乱作推论。不过,到这个地步,自杀的成分非常高。应该是从岬角上跳下来的吧!由于浪潮的关系,所以飘到那边的海岸来。我也想尽早让河村先生知道,所以才到这里来。鸣坞先生,如果方便的话,请你尽快去确认一下好吗?”
”恩,当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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