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不寒而栗的粗嘎气息,还有从齿缝逸出、仿佛万分可惜的叹息声,从野兽喉头间倾泄而出,接着则是驽或鹰之类的大鸟振翅声。
下一秒钟,隔壁的房间已经没有任何气息。“咿——……”,最后留下一声阴森的鸣叫,名为鹌的存在便飞离了城楼。
直到现在都好像会突然遭到袭击,一想到怪物的真面目,尽管身体的紧张感都已解除,鹰司还是没有办法立刻发出声音。
他低头瞅着冰冷僵硬的手,拉起夏季用薄被,沉默地裹住自己和仓桥的身体,将手提油灯移近两人。
仓桥隔着一层衬衫的身体,同样也被冷汗给濡湿了。
连单薄夏被也无法抑止住寒意,仓桥让偎在身边的鹰司到另一侧,单手握住收入刀鞘的短刀,定定瞪视着鹌离去后的对面房间。
驱蚊用的白烟在蚊帐内形成小小的漩涡。不知是否为妖物潜入后的临别纪念,虽然没有风,青色蚊帐却始终摇晃着。
直到天空开始泛白,仓桥终于垂下肩膀,摇醒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睡着的鹰司。
总觉得,村子那边似乎也很惊扰不安。
看了一下手表,刚好是七点左右。
不知是一夜无眠的关系,或是神经过敏使然,仓桥的脸色十分憔悴。自己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吧,鹰司想。
平时静谧的村庄,好像起了什么骚动,一打开照明用的窗户,就看见村民慌慌张张地朝本家聚集。
伴随着讨厌的预感,鹰司皱起秀丽的眉毛。
在异样物体现身过后的隔天一大早,人们仿佛架势全开般地聚在本家,怎么看都不像是小事一桩。
最让人在意的是,鹌在离去之际,留下的另觅其他首级的不祥预告。
“仓……昨天那个自称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他说了让人很讨厌的话……”
鹰司将睡眠不足而充血的眼睛转向仓桥,只见他也安静地点点头。
昨天深夜,两人曾窥探鹌真实存在过的房间。虽然那里什么都没有,不过薄薄积上一层灰的地板,却有某种东西拖行过的迹象,从鹰司手中掉落的将棋里的驹静静地躺在地上。
仓桥拾起一看,发现质地坚固的黄杨木棋子上,留下了被大型动物咬过的齿痕,尖角也缺了一块。
“吾想要的是……南部赖勿的首级……”脑子清清楚楚记得,妖兽亲口说出会让后颈汗毛一齐倒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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