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咱们二楼就是临着运河,但有空的公子可以挑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笑着介绍到。
“走!”沈白迈步带顺子和肖衍进去。
茶楼的掌柜像是信奉道教,一楼的正厅悬挂了“道法自然”四个大字,店内的装饰摆设都接近古朴,一楼的墙壁上靠外面的窗户做成了圆形,圆木框中间是一个放置花草的格挡。
三个窗户的格挡上种了绿藤的植物,植物穿插的爬满在木窗框上,显得雅致而不俗,自然清新。
由二楼楼梯上去,楼梯旁的墙上写满了字画诗句,各类字体形成的墙体黑白相间,让人觉得奇妙。
二楼十几张桌子间杂的坐了客人,每个柱子上是各式的乐器,一面墙上挂着三把古琴,下面是一个香案和香炉。
临窗的位置只有四张桌子,三张坐了人,一张空着的前面立了个牌子“非雅不坐”。
“这是什么意思?”问引路的茶博士。
“我们掌柜的规矩,坐在这个位置的客人为雅者方可,你看墙上的墨宝诗句都是他们留的,还有墙上的乐器也能在此弹奏。
为雅者不俗即请坐!”茶博士说的时候满脸骄傲,似乎这个茶楼也是凭此扬名一方。
沈白点点头,取过一把挂着柱子上的阮琴,带着顺子和肖衍走到那张桌子前。
“一起坐。”然后对茶博士说:“上三杯好茶!”
“好!”茶博士看沈白穿着,知道他必是大户人家公子,也不阻拦他坐下,又看他拿把琴,想来是要弹奏。
顺子和肖衍在沈白的首肯下一起坐下,看看手里普通的阮琴却因时间久长上面的木柄上乏着一层油亮。
轻轻的调了调有点硬的弦。
“想来你很久没人弹了,放在这里寂寞了吧!”轻轻抚抚琴弦。
二楼的客人应该都是常客,书生打扮的,公子哥也不少,应该都是往来无白丁的茶客,看到沈白落座已经有点好奇,又听他的自语,不少人眼睛一亮,看来是来了个琴痴,这倒是有趣。
肖衍不解的看着对面坐的沈白,虽然年轻比自己大一点点,但是这个人的行事风格大开大合杀伐决断,气质却温文尔雅一派悠然,实在是让人看不太懂。
‘古渡’茶楼在汴京不止是有名,而是声明远播,这一点他从进来时就知道,这里是汴京文人爱来的一个聚会场所,掌柜的也是当代的雅士,清名雅韵。
沈白坐在这个位置他刚刚是想劝说的,但是自己是清冷的性格,沈白一脸的从容,他也想看看沈白有何高雅之处,却没想到他拿了把琴。
把琴弦调好,拿出拨片,完全无视周围人的注视。
拨片轻轻拨动,悠悠的琴音传出,另一只抚弦的手白晳如玉,微闭的双眼仿佛沉溺于此;坐在运河之畔,琴音优雅,不比筝的清脆,而更多的是一种通润。
琴音不急不缓的弹奏,靡靡之音传荡在茶楼和运河之间,河道上的游船放缓行速,有游船的公子抬头看着茶楼,寻找弹琴的人。
一阵跟着节奏的和音箜篌混入进来,全无半点不合。
沈白张眼看到一个玄衣男子坐在茶客之间的位置,面前放在一把箜篌,见自己打量过来,点头一笑,沈白也抱以一笑。
两琴合奏,一主一附,琴瑟和鸣,让人心旷神怡。
一曲弹罢,坊间的人都愣了,半饷才有人轻喝了句“好!”
周遭的文人都站起身,对弹琴的二人鼓掌致意,沈白也起身回礼。
“公子琴艺高雅,流离之间透出一种悠扬之意,逍遥轻纵,跃然于音,不知此曲名称?”玄衣男子起身问到。
“就叫逍遥游。”
“逍遥游,好,曲好,更能借圣人之意,名更好。”
“公子谬赞了。”
“未请教公子大名?”玄衣人笑着问。
“好乐者悠扬,名不如曲,人不如琴。”沈白拱手回到,一派写意。
“好!”楼上其他文人喝彩到。
“阿白,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几个学子身着统一的学院服饰,从一旁的桌子上走过来笑着看沈白。
“是诸位仁兄!”他们几个是沈白以前在东云书院的同窗,自四年前沈府变故后,他就没再去读书,所以一下没看出来。
“阿白莫不是不记得我们名字了,我是陆涵,他是明远山,季乘风。”刚刚叫他‘阿白’的少年打趣的点出沈白的尴尬,他的确不记得这几位的名字,那少年说的时候挤眉弄眼,一副狡黠的表情,但是他一双大眼睛加上一对酒窝,十足一个正太少年的样子,实在又与滑头不沾边。
几人说了几句,陆涵他们有事要回书院,便约了改天去沈府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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