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与多年后并无不同,只是那独在异乡的感觉却也不是假的。
身着大红长裙的妖艳女子站在他身后,跟他一起看着圆月。月色朦胧,给花满楼的衣衫上镀了层光晕,飘然若仙。
“我很庆幸,你来了。”镜花水月轻笑,她的声音不是花满楼听惯了的甜腻妩媚,而是带着几分冷清之感:“真的,我很庆幸。”
“为什么。”花满楼问。
如此强大的阿景,走过一个又一个世界,或许心存黑暗,或许会有迷茫,但他却仍会剔除这些,让自己变得完美坚定,继续走下去。有他没他,大概也是无关紧要的吧。
“你知道么,他的状态大多数时候都很不对劲。”镜花水月坐到花满楼身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黑发:“就连这次……他被人追杀暗算,流落至你当初落脚的那处荒岛,我宁可他向从前那样将这些暗算他的人折磨,也不愿看到他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去‘宽恕’那些该死的家伙。”
“宽恕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可是他做到了。”无论如何,花满楼都是很善良的,所以,他也很希望别人也善良一些。
“他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我以为你知道。”镜花水月嗤笑:“被人暗算,险些被杀害,却还不报复回去,那不是他。他不是去宽恕那些人,而是不想去理会。”
无论受了多重的伤,无论被别人逼成什么样子,景渊也只是当公孙景该受的,而不是他景渊自己所经历的,既然不是自己经历的事情,那么他也就没必要去报复回去了。
景渊执着的想要守住自己的身份,他只当自己是景渊,可实际上,每个人都是他,他经历的一切都很真实。景渊当一切都是游戏,游戏结束之后就没必要再理会了。
镜花水月很担忧——这种万物不萦于心把一切都当作过眼云烟的性子,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已经看破万物众生皆苦,另一种便是彻底坏了,把自己玩坏了。
她完全不想知道自家主人是哪一种,细思恐极。
而花满楼却有些疑惑,大抵是因为景渊在他面前表现的都是较为和缓的性子,所以他并未感觉到景渊有什么不对劲,反倒是觉得这人很体贴,也很能为他人着想。不说从前如何,单说到了秦朝,花满楼仅吃的几顿饭都是景渊亲手下厨做的,就能看出来。
他完全没想过景渊会不会对别人也是如此。
“阿景他看起来很好。”花满楼蹙眉:“他向来能认清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他并不偏执,也并不倦怠消极……”
不偏执,也不消极,不在乎恨他的,什么都不在乎。
花满楼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没有欲望,没有执念,算是正常人么?
“那对始皇帝呢?”他猛地抬头:“那是他的君王,他的友人,他会有一些在乎的吧。”
“那是公孙景在乎的人,不是景渊在乎的。效忠嬴政的,也只是公孙景。”
景渊在乎的人能有几个?他在乎镜花水月,那是因为镜花水月是他的武器,他在乎命轮,因为那是他的责任,然后……他在乎花满楼。
也只是在乎而已。
花满楼不再说话。
他才发现自己不了解景渊,他了解的只是原随云,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景渊为他做的,永远比他为景渊做的多。
***
而主殿内,秦皇已经醉了。
他从来不会醉,因为他会克制。他不允许纵容自己沉迷在欲望中,在他和妃子上床的时候是这样,在他饮酒玩乐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成功的帝王,这点自制力是一定要有的。
而今天,他却第一次放纵了。
喝醉酒的感觉并不好受,不过嬴政还是很开心,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单纯的‘开心’。
不是又征服了一处疆土的豪情,也不是收服了一个臣子的成就感,而是单纯作为嬴政这个人的情绪。
“阿景……你回来了啊……”
“嗯。”
“前些日子我还在想,若是有你在,那些该死的叛逆根本不值一提!|”
“陛下说笑了,只要您在,他们就只是蝼蚁。”
“阿景……你说话还是这么好听。”始皇趴伏在桌案上,黑色的锦袍铺了半张桌子,他低低的笑着:“还很真诚。”
“因为臣说的都是实话。”景渊放下酒樽,垂目。
始皇老了。
他不像是自己记忆中的身姿挺拔,他的面容也不再年轻,他蓄了须,眼角也出现了细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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