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到了年少时常去的户外球场,那儿还是很热闹,一群少年激情四射地在场上厮杀,越前龙马静静站在旁边欣赏了一轮,嘴角不由自主扬起弧度,嘀咕一句MADAMADADANE转身踏入对面的樱花道。
随意找颗樱花树仰面躺下,视线穿过漫漫樱花丛,偷觑几眼湛蓝清澈的天空,淡淡的香气在鼻息间弥漫,花瓣悄然落在嘴唇上,越前龙马用手指轻抚,上面有丝丝甜蜜的味道,亦如当年……
……
【越冢】迟爱二
那年樱花盛开,赛后部长容许众人休假,约好去赏花吃便当。
那日的情景越前龙马至今记忆犹新。
桃城骑着自行车载着越前龙马悠哉悠哉来到约定的地点,樱花烂漫的花海里,熟悉的同伴们携手慢慢走来,说笑声爽朗的散播在花中,越前龙马稍稍掀起帽檐看去,心脏顿时如遭雷击,咯噔一下失去了运作的力量。只能傻傻愣愣的看着那群人中央为首的成熟少年。
——部长部长,他的学长他的师长他仰慕敬佩的前辈他尊重的部长,那个不苟言笑严于律己的部长。
那一刻,那样的部长在笑,不是难以察觉的微笑,而是实实在在,很开心的在眯着眼笑。他嘴角拉开的弧度,眉眼泛出的温暖,深深扎进少年的心坎。赫然发现自己了解的部长太过浅薄,然而这样在樱花烂漫下展露笑颜的部长,让他心跳加速,有一股冲动,想抓住他,想让那一瞬间定格。越前龙马第一此做了情不自禁的事,他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对着越来越近的那个人,摁下了拍照。
咔嚓……画面真的如愿以偿的定格,永远定格在他的手机里,心里。
部长疑惑的看向他,少年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面红耳赤收起手机干咳:“给你们照张合影,你们迟到了。”说完心虚的垂下头,眼睛一扫,忽然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定眼看着部长的腿下,随风轻轻飘荡的青色衣摆,上面是副竹墨画,少年这才幡然醒悟,部长竟然穿着和服。少年忙抬起头,盯着部长从上至下认真观赏了一遍,越看越是心惊肉跳,呼吸紧致。
手冢国光困惑的蹙眉,拢在衣袖中的双手不由自主抽出来,颇忧心的上前一步,靠近垂头不语的少年:“越前,你哪里不舒服?”
“哈哈哈,越前怎么会不舒服,早晨还吃了三个大饭团。部长你们来得好迟,可恶,你们约好了穿和服为什么不告诉我和越前?”桃城恼怒的瞪着清一色和服的学长们,自己和越前与他们站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我打电话去你家时,伯母说你不在。”大石愧疚的抓着脑袋。
桃城哇哇乱叫:“我昨天晚上在表弟家玩游戏!”
“我打电话给越前,他手机关了。”
越前闻言忙解释:“恩,睡得早。”说完,转个身走到旁边一株樱花树下,静静看着不远处玩闹的一群孩子。他尽量装作平静,却欺骗不了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即便在面对强敌时他亦不曾体验过此时的感觉,太奇妙,似喜似堵,一时烦闷一时愉悦的多重奏,身为奏乐的主人,完全无法控制这种情绪。
学长们在越前身前的草地上铺开带来的野餐道具,深格子桌垫,五花八门的食物,最抢眼的是河村学长带来的寿司,一摆出来就被大家七手八脚的抢夺起来。
“哈哈,大家慢点吃,别急别急,还有很多,不够我再回去拿。”河村憨厚的看着大家,自己亲手烹制的食物被朋友们喜欢是件幸福的事。
“哇哇,大石做的肉丸子也很好吃!”菊丸尖叫,露出幸福至极的笑容,大石呵呵道:“特意给你准备的口味,还有炸虾。”
“不二学长这是你自己做的蛋糕?”
“恩。”不二微笑,满意的端着蛋糕细细品尝。
桃城嘴馋道:“什么口味,我也要吃。”
“芥末。”
“……哦,那还是算了。”
越前龙马肚子是饱的,看着大家吃没动什么兴致,一双眼睛垂着低低的,不知道在畏惧什么而不敢抬起。
手中国光打开自己的食盒,几样鲜嫩简单的蔬菜,鲱鱼寿司、鳗鱼黄瓜卷、鳗鱼蛋卷,手冢国光随手拿起一个蛋卷塞进嘴,再一低头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食物不见了,越前龙马的声音适时传来:“部长做的便当味道挺好。”
手冢国光这才晓得贪吃的后辈将食盒抢了去,手冢闻言略微沉吟,面无表情解释:“这是母亲大人的心意。”
越前龙马喉咙一哽,咳嗽几声才消停,“哦,部长会做和食吗?”
手冢国光盘腿坐的正直,宽松的和服下露出半截小腿和略显消瘦的锁骨,随着他吃东西的动作轻轻鼓动,越前龙马不可控制的吞咽下口水,再次转开了视线,埋头猛吃。
吃饱喝足的众人兴致高昂,在樱花树下笑笑闹闹凑成一团,桃城又和海棠吵了起来,河村和不二静坐着聊天,大石被菊丸拉去照相,手冢淡淡看着眼前一切,惬意的享受春日阳光。丝毫没有察觉在他身后不远处,盖着帽檐似乎睡着的少年正灼灼的看着他修长的背影,风吹而过,樱花花瓣如雨般缤纷的洒下,那背影仰起头看着花开花落,越前在瞬间仿佛能透过所有尘埃,看见他脸上温暖的笑容,他径直沉浸在空茫的思绪里,浑然不觉那背影已经转过头来,迈步向他靠近。
“越前,你哪里不舒服?”手冢半蹲下身,幽深的双眸里藏着担忧,穿过镜片镜片所投射的温柔,近在眼前的气息,唤醒发怔的少年,他慌乱抬起头,对上无比清晰的白皙脸庞,尖尖的下巴,薄薄的嘴唇……
少年久久不做反应,手冢蹙眉,探出手抚上少年的额头:“感冒了吗?”
额头温度正常,手冢放下心来,才要收回手,却忽然被少年紧紧拽住了手腕,身体下意识的向前倾垂……手冢愕然瞪大眼眸,镜片后竟是不可置信,刚才……刚才碰上嘴唇的是……是……
少年拍拍衣角站起身,擦肩而过的刹那用一贯嚣张的语气呢喃:“是樱花哦……”
小小的,黄色的,弹跳力十足的球轻轻落在树下仰躺的那人身上,沉浸在如梦回忆中的越前龙马顿时张开眼眸,他揭开盖在脸上的帽子,捡起熟悉的网球,琥珀似地眼睛直直看向对面的人,看着刻印在心底深处的男人,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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