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想过会这么顺利,我说想抱抱他,他明显怀疑了,却依然说,好。
我曾想过最可能的结局,就是教主转身将我捅死,我胆怯了那么多天,还是觉得,死了比活着要强一点。
教主一直沉默着,我拔出了匕首,血顺着他的后背涌了出来,他一点点跪在地上,地道在此刻彻底合拢,失去了光亮,我看不清他的轮廓。
黑暗让我难以上前,再补一刀,恐惧涌上了心头,我几乎是攥紧了匕首,立刻转身就跑。
我的耳边突兀地响起了教主的声音,他的声线甚至是带着一丝宠溺的,他说,糖果,我叫辛枯。
31.
逃跑比想象中要顺利得多,地道没有什么特殊的机关,在向前跑了一段时间并磕磕碰碰地转过几个弯道后,我隐隐约约看到了点燃的烛火。
我跑得有点吃力,胸口涨疼得厉害,那抹烛火像是微不可察的希望,我抹了一把汗,拖着有些沉重的脚继续向前奔跑,等走近了,才发现“点燃的烛火”其实是点燃的火把,火把照亮的景象有点异样的熟悉,我的心脏砰砰砰地直跳,莫名的恐惧笼上了心头,想要转身去跑,却没有勇气重新迈进黑暗里。
几乎在我停下脚步的那一刻,教主含笑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说,糖果,过来帮我包扎伤口。
我听见了他的声音,心里竟然没有什么惊讶的感觉,或许我潜意识里都在坚信,我不可能杀死教主,也不可能成功逃出去,我捅出去的这一刀,或许只是泄愤,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求死。
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向前走,绕过这个转弯,大概就能撞上教主了。教主给了我很短的犹豫的时间,他又说,你家里给你传信的内容,我一直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小糖果你竟然真的那么狠心,直接捅了下去。
教主今天的话像是很多,但他说了这话,也绝了我停滞不前的心思,我握紧了匕首,心里还幻想着过一会儿趁着教主不留神,再捅上一刀,永绝后患。
我绕过了这个弯道,看到了教主,他正在一个人给自己的胸口缠棉布,动作极为熟练,神色也极为平静,看见我终于走过来了,脸上甚至带着笑容。我就看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了,但不妨害我害怕他。
他向我招了招手,我一步一步向他的方向走,这之后后颈一痛,我就失去了知觉。
32.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柔软的床褥里,睁眼看见的就是王嬷嬷,她十分慈爱地问我,要不要喝一碗燕窝粥。我看着她的脸,总觉得有些厌烦,我身边比较亲近的,只有桂嬷嬷和王嬷嬷两个人,桂嬷嬷是正道的探子,王嬷嬷十有八九就是教主的人,再结合教主之前在地道里的话,几乎可以确定,是王嬷嬷告了密。
但我再厌烦王嬷嬷,也不能对不起我的胃,我喝了一碗燕窝粥,才发现身体有些不正常的瘫软,想起来却起不来,我问王嬷嬷这是怎么回事,王嬷嬷说,教主亲自封了我的穴道,叫我好好待上几天,不要添乱。
这样一躺就躺了大半个月,王嬷嬷亲自照顾我的起居,有时候我挺尴尬的,但没办法,我压根起不来。这之后,有一天晚上,王嬷嬷一反常态地使唤几个人抬着我去浴池,又把我洗得干干净净的,我猜教主约莫要回来了。
教主是在半夜回来的,我第二天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缠绕着棉布的胸膛,白嫩嫩的,像一块柔软的豆腐,再抬头,就是教主那一张特别俊逸的脸。
他睡得很安稳,我的第一个反应却是想摸匕首捅他,然后我意识到,我身边一点利器都没有,就有些沮丧了,过了一会儿,教主睡醒了,他的眼眶下还有些发青,看着我的眼神却很温和,然后我听见他说,你要杀我,我舍不得杀你,我杀光你的家人,好不好?
恐惧和害怕终于涌上了心头,我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我的大脑里嗡嗡作响,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去打消他这种可怕的想法——我知道他说到做到,也知道我和我的家人根本无法挡住他。
教主显得极为有耐心,他一点一点地顺我的后背,让我的情绪平静下来,但他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让我浑身战栗,怕得不行,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艰难地开了口,我说,对不起,是我做错了,相公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这话我说得干干巴巴的,我想说得可怜一些,但我做不到。教主看了我一会儿,看得我又想要发抖,终于开了口,他说,不过是一个玩笑,我舍不得让你难过的。
他说过很多很多的话,但此时此刻,这句话,我竟然荒谬地相信了。
教主的手指轻巧地开始解我的衣服,他解开了两个扣子,我就很听话地把其他的扣子都解开了,他只要不生气,不对我的家人痛下杀手,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骑在了教主的身上,用后`穴吞吐着教主的欲`望,他的手搭在我的腰间,脸上似笑非笑,眼睛却一直在看着我,在欲`望攀登上顶峰的那一刻,教主攥紧了我的腰,很疼,大概会留下青紫的印子。
教主的脸上也带了薄汗,黑色的头发贴在了脸颊上,这样看起来似乎无比脆弱,又无比好看。
教主沙哑着嗓子,对我说了一句话。
他说,小糖果,我喜欢你。
33.
教主此刻的表情和语气,都好像是真的喜欢我,我不知道这是我的错觉,还是那就是真的,但我知道,他此刻的喜欢,对我来说是有利的,至少可以保证我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他喜欢的话,应该就不会做伤害我的事吧。
教主没跟我要一个答复,我就没有回答他,此刻如果他问我喜不喜欢他,我肯定说喜欢啊,但他比我聪明多了,也知道我说的约莫是个假话。
第二天,教主带我去看了我的家人们,他们的气色不太好,但是都活着,教主说,让我见一见,安下心,然后就送他们回去了,全程他都陪在我的身边,我爹娘就只能对我说,放宽心,多吃饭。
看见了爹娘兄长们,得知了他们还好好活着没有死,我感觉我已经对教主感激淋涕了,我特别知足甚至满足,每天吃饭都很开心,和教主在一起也不觉得太难过了。
教主好像突然闲了下来,他就亲自教我下棋,一步一步地拆开讲解,我们一开始用的是前夫人送的那一套棋,但教主有一天亲自拿了一套,第二天,前夫人的棋就不见了,不见的还有他送我的所有东西。之前把这些东西都拿过来放在我这个房间里的人也是他,一夜之间把所有东西都拿走的人也是他,教主的心思真难猜。
假使教主不是教主,他一定能当一个大才子,他夜夜睡在我旁边,有时候我醒来了,就看见他提着毛笔在写写画画,他的字如他的人一样狂放不羁,飘洒俊逸,我披着他的外套去偷看过一次,他抄写的大多是写警示名句,看起来特别像正派君子。
但他画的画就不那么正派君子了,他画中的人是我,画的要么是我专心吃东西的模样,要么就是我在床笫之间的模样,教主从来不画自己,画面中的我就显得格外淫`荡,像是在自渎一样,我红着脸叫他不要再画了,教主却用毛笔沾了清水,轻佻地扫过我的脸颊,痒痒的,我气不过,就用手去挡,教主的手拿着毛笔却格外灵活,不管我怎么挡,怎么躲,毛笔尖就一直在我的脸颊上擦过。
过了一会儿,我喘着气放弃了抵抗,教主也几乎是立刻地停下了手扔掉了毛笔,他的手臂一带一揽,我就撞进了他的怀里,特别好闻的墨香沁入口鼻,教主抱起了我,直接扔在了床上,床幔垂了下去,教主的动作特别温柔,他一直在笑,我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34.
教主今天又要下厨,偏偏喊我去陪他去厨房里呆着,我用勺子挖着教主刚刚做好的冰镇苹果西瓜碎,晃悠着小腿,看教主一本正经地剁着骨头,有种恍惚的感觉,这是我一直相处的教主么?我的教主一定哪里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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