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向阳喝多了酒,晕头转向毫无逻辑地地胡思乱想着。
面前的郎子文酒量更差,这时候已经醉得厉害,只知道呜哩哇啦地说着胡话,挥舞着手里的酒杯,还拍打着桌子。
旁边桌的客人一直在用猎奇的眼光偷偷打量着郎子文,一个文艺范儿的大美女,喝得汗流浃背酒气熏天,开口还是男人的嗓音,看起来有意思极了。
米向阳突然觉得生气,他不喜欢他们的眼光,仿佛郎子文是个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不喝了,回家。”米向阳站起来,走过去郎子文身边扶他起来。
郎子文乖乖地站起来,高瘦的身体软软地靠在米向阳瘦弱的身上,闭着眼睛在米向阳耳边上乱蹭,用嗲兮兮的女人的声音说:“老公,你别不开心,回去我跳钢管舞给你看好不好……”
米向阳什么都没说,拽着他坐进了出租车。
这一刻他做了一个决定: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冯一骁回到郎子文身边,让他滚,滚得远远的,把所有的垃圾扫出我们的生活,愿我们干净纯美的人生里再没有蟑螂……米向阳揉了揉眉心:够了,别再用这个比喻了。
第6章
郎子文家里乱的没地方下脚,仿佛被小偷登门拜访过一般,这让米向阳觉得更忧虑了。
当年大学男生宿舍一个房间六个人,米向阳之所以只跟郎子文处得来,除了他们都属于“边缘人群”有些惺惺相惜,更多还是因为卫生习惯契合,都特别爱干净。
如今看到家里这副样子,米向阳实在是想象不出郎子文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可惜现在他也没时间顾虑这些了。
郎子文昏昏沉沉地一路叫着头疼,整个靠在他身上,而他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子,从出租车一直走到电梯间再进到家门,这不足200米的做功距离已经快累掉他半条命了。
进屋后他一路披荆斩棘过关斩将从满地的杂物中杀出一条血路,终于把郎子文放到了床上,自己也趴在床的另半边,累到指头都动不了。
他本来打算歇口气再爬起来洗个澡,顺便帮郎子文洗个脸擦个身什么的,哪知道郎子文一个转身就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了他胸口。
米向阳挣也挣不开,动也动不了,最后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一觉到天亮。
直到第二天一早郎子文啪啪地拍打他的巴掌:“米米,米米快醒醒,我家遭贼了!”
事实上没遭贼,是冯一骁之前偷偷回来过了,把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拣了个干干净净,终于彻底搬出了郎子文的家。
他是干净了,却把郎子文家弄得一塌糊涂。
洁癖最受不了眼前脏,失恋宿醉后两位也没什么心情悲秋伤春,洗了个澡随便啃了几片面包就吭哧吭哧打扫起了屋子。
米向阳因为出来的匆忙都没带随身换洗衣服,洗完澡只好裸着上身只穿郎子文的内裤……这让他既庆幸,又尴尬——庆幸郎子文竟然还有男士内裤能给他穿,尴尬他一个基佬竟然要跟别的男人混穿内裤,即使这个男人是他最好的“姐妹”,以及,咳,郎子文的内裤有些大,空调风从裆下吹过的时候,心情略复杂。
像是为了分散注意力,米向阳开始认真整理屋子,心里又开始骂起了冯一骁:神经病,脑残,自私鬼,拿东西就拿东西,翻得一团乱是什么臭毛病。
骂着骂着他又有些高兴,冯一骁把什么都带走了,就连书桌相框里和郎子文的合照都撕掉了他自己那一半,这说明冯一骁是真的不会回来了,米向阳不由心情愉悦,他的子文终于自由了。
他特别想和郎子文分享这个快乐,回头却看到郎子文魂不守舍的憔悴脸庞,仿佛风霜打击过后的玉兰花。
“你可千万别舍不得他啊,这来之不易的自由身。”米向阳没忍住说。
郎子文乖巧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米向阳更不安了:“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吧,别什么事都憋着,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有问题一起解决。”
郎子文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最后说:“我去想看心理医生。”
米向阳叹了口气,觉得这很好,跟那种神经病交往了七年,确实应该看看心理医生,希望他这次能彻底走出来。
“去看吧,我觉得你很需要。”米向阳说,“你看心理的,我看生理的……唉,不知道盛勇有没有病。”
郎子文一听,猛地抖了一下,抬起一双美目望向米向阳。
“你说得对。”郎子文说,“我也得去体检一下,谁知道冯一骁有没有病呢?”
两个好朋友无语对望着,都觉得内心感慨万千,不管是家里,还是心理,还是身体……这清洁工作都太不好做了。
“今天周六反正我也不上班,下午收拾好屋子我们就去医院吧。”最后米向阳说,“就是我衣服洗了一时半会儿还干不了,你能不能再给我找件T恤穿?还有长裤什么的。”
郎子文秀眉一皱,露出一个有些难办的表情:“米米,抱歉,我没有男装……一件都没有。”
米向阳无语地看了一眼郎子文身上紫色真丝睡裙,觉得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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