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土匪那里上缴的。”顾深倒是老实,段非问他便回了。
段非扶额有点头痛:“从土匪处上缴的是脏银,这是要充公国库的!你们衙门的军师是怎么回事,脏银也敢让你拿出来用,就不怕有人告状!”
“我们衙门没有军师,上任的军师跟土匪有勾结被我赶出去了。”
“那你们衙门的状纸谁来写?案件谁来记录?衙役俸禄谁来发放?”
“衙门的兄弟跟我同吃同住,有钱一起花,没钱……没钱就去剿匪!”
看着那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段非觉得自己一侧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随手捡了一块碎瓦颠了颠觉得有点重换了块小的朝着顾深砸了过去,顾深往后一仰躲过瞥向段非的眸子闪过一丝暴虐但对上段非清冷的目光便软了下来,朝他不轻不重地吼了一句:“你砸我干吗?”
“哎哟!顾老大,盖瓦小心点啊!您砸到我了!”
“哦,抱歉!”顾深虽然吼着道了歉,眼睛却死死瞪着段非。
段非叹了口气,酒馆是两层建筑,二楼要等屋顶修好才能整理所以暂时没人,屋顶就他们两个人,楼下是听不到他们的对话的,所以段非才敢跟他在此谈论这些:“状纸跟案件记录呢?”
“刚开始是军师在记,衙门的兄弟识字的不多,让他们记录案件还是有些困难的,军师被我赶出去之后就是我在记。镇子里案件不多,有的时候忙着出去剿匪就不记了。”虽然在置气,但顾深还是回答了问题。
“案件记录乃当朝律法规定,是你说不记就可以不记的吗?如果有一天上面派人来检查怎么办?知法犯法且私吞脏银,如果有心人要你找麻烦,你必死无疑!”
顾深知道段非是在为自己考虑,瞪得眼睛有点酸,收回视线后低下头狠狠眨了两下眼睛后继续盖瓦:“我在此地当了快五年的知县了,上面派的官吏只在我上任第一年来过一次,刚来的时候喊着饿了,我让厨子做了最好的菜饼跟肉汤,结果那官吏吃了一点点肚子还在叫就说饱了。”
“后来他带着人手出去巡视,被土匪追还吃了一嘴的黄沙回来又嚷着要洗澡,封兰水源少非常珍贵,一桶水普通人家要用半个月,结果那人整整洗了十几桶水,帮忙烧水的伙计说那人边洗还边嫌弃,说这水有怪味恶心的很。”
“洗完澡后他随手翻了一下案件簿,连一天都没呆完,饭也没吃连夜便带着人手回去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报的,反正走了后便无任何音讯,五年了也再无官吏前来视察。”
顾深低着头看不到表情,段非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语气却是软了下来:“就算他们不来该做的还是要做,世事无常,再有,你跟我说的这话不能跟其他人说。”
“我当你是兄弟才告诉你的,其他人我还懒得跟他们开口,军师要做的事情又多又杂我一个人顾不过来,上缴的银子也是有就花没有就罢,我们这些单身汉还好,有家室我们就要凑出一份来给他们养家,老是入不敷出。你看,你学富五车又会经商,那算数肯定是好的,人又细心,我跟兄弟们都信你,虽然大材小用了点但是我能请你做我(府衙)的师爷吗?”顾深说得诚恳,也不知道是不是算好的话音跟最后一块瓦片一起落下,然后顾深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段非。
刚开始听着顾深的抱怨段非还有些忍俊不禁,衙门最大的财务输出不就是给顾深收拾烂摊子的吗?可是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后段非觉得有点不对了,特别是这人还死命地夸他,看着这人专注又真诚的眸子段非叹了口气:“要我答应也可以,不过你要听我的。”
“好!”顾深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此乃短篇,不坑不断更(反正没几章╮(╯▽╰)╭)
☆、压岁钱
段非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把能整理的资料都整理了出来,还为五年间上缴的脏银做了一本假账,当然数量是往低了记,为保持平衡也会记上几笔极少跟极多的数目。之前从土匪处上缴的脏银用掉了没办法,而之后上缴的自然是不能突然拿去充公的,段非把脏银分了两部分,八成存着,二成拿出来以备不时之需,积少成多嘛!虽然不知道上面什么时候会来人,如果到时候脏银数目不够从自家腰包拿出来垫进去便可。
发放俸禄的时候便跟着顾深去城里的户部办事处领取,一领到俸禄便直接交给段非保管,然后从城里购买米粮跟一些不容易坏的食物,还买了一些家禽在后院养着,为此还雇了一个婆子。
到了年底除夕前一夜府衙聚餐,当衙役们喝着蛋汤吃着新鲜的肉食腰包还收着俸禄跟奖金时简直要泪流满面跪在段非面前叫爹爹了,特别是因为段非在顾深连在镇子里打架都变矜持了,省下好大一笔银子啊!段非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蹭蹭往上涨直接超过顾深直逼家中老父母了好嘛!
当所有人都好酒好肉吃得不亦乐乎,只有顾深一个人闷闷不乐,为什么呢?因为段非不在!他被段家派来的人接回家过年了!连前几天的大扫除都没有参加……顾深难得忧郁一次可惜没人注意到,人家敬酒他便喝,没人敬酒他便自己喝,当所有人东倒西歪被各自家人领回去之后偌大的衙门只剩了顾深一人。
顾深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反正现在浑身发软,站都站不住,夜风凌冽呼呼地拍打着窗户,他想念卧室的床跟被子,于是挣扎着想站起来一时没站住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地很凉,就算穿得再厚冷气都会透过衣服刺入皮肤,顾深搓了搓手臂困意袭来也顾不了冷不冷了。
“顾深!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好像听到了段非的声音,不过,怎么可能,他回家了。
“顾深,顾深,醒醒,回房睡,这里太冷会着凉的。”
顾深嘀咕了一句拍开正在摇晃自己肩膀的手,晃得他头疼,段非扶起顾深想把他带回卧房,可是醉鬼的体重实在不科学,没走几步就直接被顾深压倒,顾深感受到了热量便下意识的抱住还蹭了蹭。
段非被蹭得耳朵都红了,无奈之下只好脱了御寒的披风塞到顾深怀里让他抱着,自己挣脱出来去了卧房取了两床被子,连翻带滚终于把顾深给包裹严实了,又检查了一下门窗放了几个炉子这才打着哈欠回房睡觉。
顾深醒来后蒙了好一会儿,他有早起晨练的习惯,到点便醒了,放了一夜的炉子已经冷了,饭菜的油腻跟浓重的酒气熏得他打了几个喷嚏,按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慢悠悠地坐起身来突然发现自己手中抓着一件明显不是他的袍子,瞬间脑袋就感觉清醒了些,爬出被窝有点冷,一开门却发现门外已是一片雪白,刺骨地寒风那么一吹顾深便醒得不能再醒了。
抱着披风哒哒哒地一路小跑到段非卧房门口敲了敲门,没反应,又加重敲了敲,终于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却带着自己不熟悉的慵懒:“进来。”
段非还没有睡醒,赶了好长时间的路才想起来顾深是没有家人的,一想到顾深要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年又觉得有些难过,于是端着少爷的架子硬是让他们把自己送回来了,这几日本来就睡得少到了这里看着醉倒在客厅的顾深又耗费了不少体力沾床便睡着了。
顾深小心地开了一条缝钻进来后马上就把门关了免得寒气进来,段非起身倚在床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了脑袋:“怎么不把袍子披着,还能御寒,抱着又不能当暖炉。”
“你怎么回来了?”段非的束发睡得有点凌乱,加上还未睡醒声音有些暗哑,顾深只觉得房间里有热了点,不自在地错过段非带着雾气的双眸,“不是回家了吗?”
“恩,本来是回去了,突然想到过年如果只剩下你一个人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便回来了,你放心,我还有一个弟弟陪着双亲过年,我不在也没关系。倒是你,大过年的惹出什么事来不太好。”
顾深本想回一句,之前几年都是我一个人过也没出什么事,但一看到段非眼下的青晕便吞了回去:“你再睡会儿,我晨练去了,衣服放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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