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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丝？”迪恩看向萨姆：“就是克劳利说的掌管契约的那个恶魔？难道露比是她的隐藏身份？”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莉莉丝没有必要去杀死其他恶魔。”

“或许我们可以问一问克劳利，看看他是否认识露比，以及她和莉莉丝是不是同一个人。”

萨姆点了点头，和迪恩并肩默默地看着萨姆的眼泪不断滴落在迪恩的脸上，过了一会儿，迪恩才说：“真是很刺激的梦，不是吗？先是你，然后是我，说起来，我已经逃脱过多少次死神的魔爪了？”

“至少三次了。”萨姆随口回答。

“看到了吗？兄弟，连死神都拿我没办法。”迪恩笑着拍了萨姆的肩膀一下，转身走出了房间。萨姆最后看了眼前的场景一眼，这一幕更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随时提醒着他：如果走错一步，等到的可能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迪恩要为此付出的代价。

不可靠的预知

走出压抑痛苦的房间，迪恩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即使只是梦境，看起来也实在让人不舒服。紧跟在后面的萨姆手插在口袋里，舔了舔嘴唇，说：“我觉得我的梦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是不是应该看看迪恩你的梦了？”

萨姆的话刚说完，整个场景就变成了一片雪白：白色的墙，白色的地板和天花板，一扇白色的门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迪恩无奈地看了看萨姆，这梦境的天马行空已经超脱他们的想象了，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做到连没想过的场景都冒出来的。

而萨姆从后面伸出手来，扭动把手，想要打开门，没想到门纹丝不动。萨姆推了推，又拉了拉，门完全没有反应。萨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你带开锁的工具了吗？没想到在梦里还需要这种东西。”

“问题是你怎么可能把现实里的东西带进梦里？”迪恩嘲笑了萨姆难得的犯傻，低头眯着眼睛看了看锁孔，又伸手扭住把手推了推，门安静地打开了。迪恩看了看呆住了的萨姆，偏了偏头笑他：“难道你进到我的梦里，就连门都不会开了？”

萨姆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但是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迪恩能轻松地打开自己梦境的大门，自己却无法打开迪恩的。

“但是，你为什么会梦到这么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完全不像是你的风格。”萨姆跟在后面连珠炮似的问。

“我没有梦到过这个地方。”迪恩站住了脚：“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说起来，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些莫名地熟悉。”

萨姆抬头再一次看了看周围。“简直就像再往前走就会走进上帝的花园。”萨姆低声说。

“什么？”听到萨姆的话，一种熟悉的感觉也击中了迪恩，一种无法控制自己记忆的焦躁感席卷了他的全身。迪恩向门内走了两步，熟悉的场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需要多看，他就可以确定这里是堪萨斯的劳伦斯。

一辆黑色的67年产雪佛兰被擦得锃亮，停靠在一幢房子门前，可以看出主人非常的爱惜它。男主人刚刚下车，听到了声音的年轻妻子出来迎接他，怀里还抱着幼子。大儿子听到爸爸回来的声音，也欢快地跑了出来。爸爸抱起大儿子高高地举向空中，把儿子逗得不停尖叫。举了几次之后，爸爸用一只手抱着大儿子，吻了吻妻子的脸颊，又在小儿子额头烙下一个吻，哥哥也有样学样，探过头去亲了亲弟弟肉肉的小脸蛋。弟弟仿佛也受到了欢乐情绪的感染，发出咯咯的笑声。一家四口在门口耽搁了一下之后，先后走进了房子。

迪恩看着这幅景象，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站在旁边的萨姆见迪恩没有往前走的意思，侧过头问：“这是你梦到的还是真的发生过的？”

“基本上都是发生过的，大概是你5个月大的时候吧，爸爸出过一次门。”

“真是挺难想象的，他还有这样的时候。在我印象里，总是他大吼的样子，而且大多数时候总是很邋遢。”萨姆耸耸肩。

迪恩看了萨姆一眼，没有说什么。爸爸和萨姆的心结虽然随着爸爸的去世而解开了，但是萨姆毕竟从小的时候开始，几乎都是由自己或者爸爸的某个朋友照顾。尽管自己和爸爸都想让萨姆尽可能的享受一下正常孩子的童年，不过精力和资源的匮乏，也使得他们有心而无力。再重复这些话也没有什么用处，再说，他也很心疼这个弟弟。

“我们走吧。”迪恩转过了头，不再看那熟悉的房子，也不去想里面可能的欢声笑语，把这都当作真正的一场梦，一个美梦。

“我们应该到哪个时间点？”萨姆跟在后面问。

“我想先看看那个天使是从哪里来的。”迪恩说着，整个街道的环境变化了起来。

很快，迪恩和萨姆发现自己站在鲍比的小屋里，眼前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呆的中年人。可是尽管如此，他的身上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压力。他只是普通地站在那里，但是迪恩很快注意到，他身后的影子有着展开的翅膀。

“Awesome！”迪恩感叹道：“原来天使真的有翅膀，难道他们还会飞？”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迪恩突然感到非常搞笑。

像是为了回答他的问题，天使突然消失了，在消失前，还留下了他的名字“卡西迪奥”。迪恩笑着看了看萨姆，萨姆也是满面笑容。

“看起来我们可以得出个结论：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天使，是我们的朋友。”迪恩说。

“那么克劳利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萨姆没有反驳，看到天使那一刻安心又愉快的感觉不用问迪恩，萨姆也知道他肯定和自己想得一样，所以很自然地，萨姆选择了下一个问题。这种和迪恩默契的感觉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不需要语言的解释，就可以明白对方的想法，并且可以和对方分享同一种感觉。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迪恩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很了解萨姆，反之亦然。但是兄弟俩的默契还没有达到只凭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就完全了解对方的心意，更何况因为各种原因，他们本来就可能言不由衷，甚至为了对方而说一些善意——至少是出自于善意的谎言。现在迪恩和萨姆感觉就像知道一切的答案之后再回过头来审视自己和对方，所有的矫饰都无所遁形。

“克劳利。”迪恩稍微犹豫了一下，皱起眉头努力回忆起自己头脑中关于他的碎片。周围的场景也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这种犹疑，变成了错综复杂的图案，鲍比小屋的墙面夹杂了古旧的砖石的花纹。终于，就像是迪恩下定了决心，周围的环境变化成了一个看起来是个古老的地下室的地方。萨姆和迪恩看到刚才出现过的卡西迪奥，以及克劳利都站在面前，但是他们都只是站着不动，就像是几尊雕像。

“这是怎么回事？”

“也许因为这只是出现在我脑子里的片段，而不像是做梦的时候有具体的内容。”迪恩耸了耸肩。

“也就是说，我们并不能通过这种方式来了解更多的情况，最多只是能让我们直观地看到对方的梦。”萨姆失望地说。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你曾经说过梦到过许多朋友的死亡，我们还能在这里详细看一看吗？比如想办法避免他们遭到同样的结局之类的？”迪恩舔了下嘴唇说。

突然，周围的一切开始波动了起来，就像是发生了地震，迪恩和萨姆不明白为什么梦境里会出现这种情况，紧张地四下张望着，同时担心着梦里的房屋会不会倒塌。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这震动是从现实世界中传过来的，鲍比的小屋所在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