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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中了,审判结束之后的一天傍晚,落日已经下去了,天际泛着墨色,她下了班,走至公司大门口,一抹熟悉的影子在不远处盯着她看,目光渗人得可怕,她缓缓走过去,迎着那双抠心的眸子。

当着来来去去下班白领的面,秦予晴一把将她衣领揪过来,她已经等她很久了,也决心是最后一次这么等她。

“你知道他被判了多久吗?”她眼里涟漪阵阵,“等到出来时,也是一具白骨了,你知道吗,你知道的吧。”

安乐任她揪着领子,艰难地吸气。

“他是我爸啊安乐!”

秦予晴嘶吼着,泪水如珠一颗颗滚落下来,这些天连日的折磨已将她神智打成浆糊。

“你有你的爸爸你的家,你要保护他们,好啊,可我也有我的家人,我妈早就死了啊,我求你放过我爸,不管他做了什么,他终究是我爸啊!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

“这么多天以来,原来你一直在忙这个啊,忙着抓我爸,还要和他女儿睡,你不会做噩梦吗?真是委屈你了。”

“还有,我真是太佩服你了,那天你知道我就坐在下面的吧,发言得真是太好了,简直完美,滴水不漏,我都要怀疑你有没有双胞胎了!你丫的是不是两年前决定留下来后就在盘算着报复我了啊?是不是?算了我也懒得听你解释,你再说什么我也不想听。”

她松手放开了她的衣领,她累极了。

“好……现在你家已经获救了,也不需要我这个罪人的女儿为你做什么了,从今天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她越说越无力,转身欲走开,“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你也不用来找我。”

安乐看着她摇晃着走了几步,提脚冲上去没出两步,又被侧过头的她猛地叫住,“不要追过来!”

她缓缓别过头,慢慢继续往前走。

“别想追上我。”她说。

安乐就那样站着,双腿瘫软,再也迈不开步子。

这一下子迈不开,就是七年。

她想起她曾提过,她爸形容的,说她是是牵不住的风筝,谁要是有能耐够着了那个线轴,线也会断,要不然,你以为自己在拉着她,其实是她在牵着你走。

或者,她越飞越高,根本不会顾在后头奔跑追赶的你。

而追着追着的你,也始终只能在地上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啾啾~(づ ̄3 ̄)づ我要准备正经地起章标题了……

☆、持续雾霾

在那之后,数不清的夜里,时常有一道落寞的身影停留在河滩旁,望着对岸的灯火辉煌,兀自欣赏,身边成对的人儿走来走去,或呢喃或调情,也打扰不到她,她就这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忆着那些属于她的回忆,耗着耗着,黑夜却似没有尽头,将她深深吞噬。

她牢记着那天那个中年银发的男人冲她说的话,她知道那是人的气话,气话往往不能当真,但她承认,她服气,她确实没有能力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实际的保障,她有的,只是炽热的心,柔嫩的肉体,可这些又算什么呢?那些电视剧里的什么我只要有你就可以了别的都无所谓的情话,感动感动就可以了,要她真的这样履行,安乐绝对说不出口,也做不到。

事实的打击逐渐磨平了她的方刚血气,她要的,是真正安定的生活,有经济保障,有物质倚靠,有精神追求,缺一不可,这才是真实的生活啊。她悔恨那时不该独自去取那串曾经她们一起编的手链,这样是不是就不会一时脑热留在这座城市,也不会有后续那些戏剧性的事情发生,她和她也不会有过多的纠葛。如果她那时跟着父母去了北方,不再回来,不再见她,她们肯定过得比现在好,至少她会过得更好,安乐希望她好。

她辞了那家打工的外企,离开了那间满是柚子香甜芬芳的狭小出租屋,她去了趟北方,与安乐爸和安乐妈交待了债务资金的事宜,以及一些生活上的琐事,就独自离开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那个曾经整天邀她们去酒吧玩的富家公子阿飞,听说了她们的事,特地托了一帮人找她,也找不到,据说查到了她的航班,去的是大洋彼岸,再之后,就是杳无音信了。阿飞也去找过秦予晴,被秦予晴轰了又轰还拉黑了,现在的秦予晴,只要在她面前提一点关于安乐的事情,她都会暴走,哪怕只是无心的一句祝福,祝你今后平安喜乐啊,她也会立马拉下脸来不认人。

她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全身就会发冷,很冷,从胸腔深处,凉意一丝丝往外冒,坚冰似的,再也化不掉。

她想忘记所有,甚至吃药,可周围都是那个人的影子,一杯水,是她,一件雪纺衬衣,是她,路过的陌生人,是她,电视关了静音,是她,窗帘拉上了,是她,灯关上了,到处都是她。

一个无月的夜里,她实在受不住了,翻出那些压箱底的手串,颗颗晶莹,璀璨如星,其中有一串,整串都是剔透的纯白色,是刚认识那人时和她在英国小镇的屋子里一起编的,她说这串是她,梨花的白,清雅的色泽,她俩编完后她给她戴上,说一辈子不要拿下,后来那人决定不随父母北上而独自留在她身边,由于忙碌时常不回家,又把这串珠子给了她,说既然当初秦予晴编这手串的时候念的是她,那她希望秦予晴能自己戴着它,这样就如她一直在她身边一样,即使她人不在,手串也在,心也在。

秦予晴把那些手串全取了出来,一串串,理得整整齐齐,她出了门,路上除了残存的昏黄街灯,什么也没有,她来到河滩旁,对岸的斑斓华丽早已黯然,江水仍旧汩汩,在凄厉的晚风里翻涌,她把捂在衣兜里的晶莹手链一串又一串取了出来,一串又一串,相继扔进了奔腾的江水里,她瞅着底下似乎至深无底的黑暗,平静地,扔完了所有。不过其实还剩了一串,藏在她的怀里。她从包里掏出一枚打火机,从怀里取出了最后的那一串,“咔擦”,点燃。她看着那些如梨花纯白的珠子渐渐泛黄,变黑,裂出狰狞的纹路,像极了现在残破不堪的自己。“啪嚓”,绳链断了,那些残损的珠子一颗颗落下,落入漆黑无底的江水里,再也不见。

再后来,估计她们谁也没有想到吧,天下那么大,人可以去很多地方,天下也很小,小到我们永远不可能躲着不被发现。也许是前辈子的千万次回眸,才换来我们今生的擦肩而过。也许是擦肩而过之后的亿万声呢喃,才换来我们此生的不期然再遇。

多年后,安乐由于公务回了躺国,回到了那座城市,准备就呆一个月,事情处理完了就走,而她现下在这地方的交际圈子里,那个人的名字还是跟以前一样响亮,她避着,不去听,人多的晚会,她也不赴,她不是怕那个人,她是不知道该不该见。

这么多年了,时间可以冲淡舌尖触感,可以模糊回忆画面,她希望她原谅,又觉得她不可能原谅,至亲之人的离去,给她造成太大的打击,而她实在不确定这些年里她到底有没有走出来。同时,安乐也清楚她是知道自己回国了的,因为最近她的名字出现在本地各家财经报道里,况且她和她如今所处的交际圈子,几近重合。她应该也是避着自己,也许是一直避着,而在她愿意见自己之前,安乐是不会去主动打扰她的,除非……

她们不期然再遇了。

也是很戏剧性的,安乐主持完工作会议后开车绕道回去,本欲为了寻曾经的一家大排档路边摊,却在已陌生的公路上差点撞死了突然蹿出来的秦予晴。

她看着她在车头大灯的照射下一身的狼狈样,下意识地,开了车门冲上前拦住了她。七年了啊,她设想过数百数千种再遇的场面,也没预料到现在突兀又难堪的相逢。不管如今上流圈子里的人怎么评价,她也认为,始终认为,秦予晴永远都是她灰暗天空里唯一不灭的星辰,永升着的太阳,到哪里都可以绽放出耀眼璀璨的光,而这一道道光芒,哪是那些黯然失色的萎草枯枝能配得上的,就算污浊的沼泽水泼溅过来,光耀也能激发出炽烈的温度,将其尽数消散。

所以,就算她跟她说,说她已经怀孕了的事,那么多年来一直支撑在她内心深处的暖流,也从未停缓。她知道她恨,但从来没有怪过她,即使她再纨绔再玩世不恭,她只会怪她自己。

安乐没有再回答她什么,推车门出去将手里的竹签儿扔了,外边冷嗖嗖,抬眼看看夜空,乌云太密集了,寻不到圆月,安乐又坐回车里,车里的她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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