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者不明所以的目光里，她缓道一声：“白公子？”
“......什么？”
白娴婳呆楞了一会，也就这功夫，落纤尘双手捧过她的脑袋，嫣红的嘴唇直接贴了上去。
“傻瓜，原来......在那之前，是先喜欢你了啊。”
落纤尘偏着头，眨巴一双清澈眸子，白皙小脸因这番话而变得红扑扑的。
刚重生时的落纤尘孤傲到让人只能远视，带着强大的妖力，回到一切的原点。
抛却前世的懦弱和入骨的执着，向世人展现，平凡之下所隐藏着的绝世风华。
常年在外征战的白娴婳错过了落纤尘最美好的年华，只在一切已成定局的前一天，用了另一个身份和她相遇。
落纤尘也时常在想过，若前世，她们单独的相遇不仅是那一次。
会不会，就是不用重生，也能改变自己已定的前世悲剧？
“你的身体虽然能够一直不老不死，但唯一的缺陷便是在受到外力重创时，致命伤不会复原。”
白娴婳想的并不是落纤尘口中的白公子，而是莨媷儿语重心长的，叮嘱过她的事。
“致命伤。”落纤尘窝在白娴婳怀里，黑色眸子里划过一抹暗色，“她是说，我现在有的只是无尽阳寿，却没有那副不死不灭的身体？”
这样的话，落纤尘和普通人的区别就在，寿命。
神族遗孤的身份早定格了她年轻的外貌，不会变老，而今她依靠着人族龙脉续命，只得了理论上的永恒。
“那可真危险啊，我现在，是没有一丝一毫妖力的废人，若仇家寻上门可如何是好。”
白娴婳沉默了一会，盯着落纤尘眸中的自己。
那张熟悉的脸，一点都没有变过，无论十年，还是三十年......就算过去了七十多年，也未曾老去。
这些年里，她守在落纤尘的身旁，日日等着她醒来。
她看着自己身边的亲人、臣子，一个接一个老去然后死亡。
先是母后，在是白靈儿，死去后都和自己最爱的人合葬在了帝陵中。
近日，她甚至收到了白伏雅重病的密函，面对唯一的妹妹，白娴婳心中的痛苦是无法言表的。
人族，是无法逃过生老病死的。
无论那个人有多厉害，也终会有年华老去的那一天。
直到最后，只剩她一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无尽的寿命，不伤不灭的身体。
人族渴望的永恒，若只单单降临在一人的身上，那并不是什么福，而是祸以及孤独。
再见时，她已不在是七十年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而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白伏雅年轻时是极美的，就算年华已逝，她身体里高傲的王血也依旧。
当白伏雅努力的张开那双浑浊的眸，看向姐姐时，已经说不出半句话来。
她从被窝里伸出那只布满斑痕的手，握住白娴婳的衣袖。
重病的她，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死期。
她在这世上没有什么遗憾，曲倾世能早她一段日子死去，她已经很满足了。
但如果说真的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也不可能。
“伏雅，帝陵已经修好了，我会让人把还放在冰棺里的曲倾世先行带入帝陵里，让你们生能共枕......死能同葬。”
白娴婳眼眶泛红，右臂自袖中探出，握住白伏雅那只颤抖的手。
微弱中，白伏雅视乎点了点头，她也是这样渴望着的吧。
“我会好好的活着，直到有一天，遇到下一辈子的伏雅，继续和你做姐妹。”
白伏雅几次张口，却说不出声音来，但白娴婳也能明白她想说什么。
在白伏雅满意的闭上双眼时，白娴婳终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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