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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舒景醒来之时，已经日上三竿，虽然身旁的被窝已经没有了温度，可是，舒景知道，煜王爷来过，还睡在了他的身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可是，被子和自己身上的痕迹已经告诉他了。

刚洗漱完，程敬之便端了一碗粥和一碗药进来，舒景一闻到药味，原本感觉有些饿，可现在也觉得什么都没有胃口了，可程敬之没有注意，先拿了粥过来，说：“虽然现在是中午，不过，你这几天恐怕都得喝粥了，生硬的东西最好不要吃，这粥加了不少东西，味道也很不错，尝尝吧。”

舒景接过碗，默默地吃起来，吃完，便说：“下次药可不可以晚点拿进来，闻着药味，再怎么美味的食物都变得没味道了。”

“原来景儿也知道，喝药的滋味不好受啊？！那你怎么还能让自己受伤中毒？！你下次要是再受伤，我一定配世界上最苦最难闻的药给你！”程敬之重重地放下粥碗，狠狠地说。

“嗯，那你可以和你三师兄比试一下，到底谁做的药才是最苦最难闻的。”舒景一点都不在意程敬之德态度，开着玩笑说。

听着到舒景说话满不在乎的感觉，又气又心疼，偏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闭口不再提及。

这次，煜王爷虽然没有锁着舒景，仍然限制了他的行动，除了程敬之和陆管家，他就没有再见过别人，也没听说过外面的消息，煜王爷每晚都会回来，睡在他的身边，可是，每次都是在他醒来之前就已经离开。

舒景这么也没有想到，四皇子会不顾煜王爷的命令，坚持要见他，听到门外的吵嚷声，似乎是见不着面便不罢休，四皇子有固执的时候，可一般都不会这样，今天是怎么了？这已经是寿宴之后的第五天了，他应该快要离开盛京了吧？这种时候，不应该多珍惜一下与亲人之间的相处么？找自己做什么？

原先，陆管家怎么都挡着不让进，可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让步了，于是，四皇子出现在了舒景的面前。舒景本想起身行礼，确因药力未过，手脚都使不上力气，只得软绵绵地躺在软榻之中。

四皇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舒景的礼节，侧身坐在舒景的身旁，奇怪地笑着，抚摸这舒景的头发，舒景微微皱眉，有些别扭地别过头。

“靖儿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只跟二哥亲近啊！”四皇子一点都不意外舒景有点抗拒的反应，反而很自然的说着。可话一出，舒景心中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四殿下怎么可能知道舒景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呢。”舒景面不改色，镇定地说。

四皇子凑近舒景，闻了闻，说：“小靖儿浑身的奶香是什么时候变成这种青草的味道的？是在你十三四岁的时候，刚刚开始变声，没想到浑身的味道都变了。”

“四殿下可不要瞎说，在下最近才与四殿下相识，四殿下还是不要胡乱猜测了。”

“我瞎说？！哈哈，我可还知道不少你自己都不记得的事情呢。你知道自己小时候为什么怕猫么？是你刚刚学会走路那会儿，太贪玩，拿着小鱼逗猫，没想到那猫想吃鱼，咬到了你的手，自那以后，你就开始怕猫。你三岁那年，跟着老五跑去厨房偷点心吃，结果，老五跑掉了，你没跑掉，被发现了，你被大夫人罚跪，一天不能吃东西，是我偷偷拿了桂花糕给你吃。你四岁那年，因为不想二皇兄离开，偷藏了二皇兄的玉佩，后来还不小心摔碎了一个角，最终，二皇兄还是一走数月，你一个人在房里哭了三天不肯出门。你五岁那年，我们搬进宫，你们本来是住在我们旁边的宫中，可二皇兄一回来，非要你和他一起住，你们便搬了过去，可是，没过多久，你母妃就死了，如果不是你们搬了过去，你后来的母妃就应该是惠妃，而不会是彤贵妃，后来你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舒景沉声打断他，说：“四殿下，这些别人的故事，舒景没有兴趣听！”

“别人的故事，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不是轩辕文靖？！”

舒景随即看着四皇子的眼睛，认真地说：“四殿下，你认错人了，我真的不是轩辕文靖。”舒景一点也不心虚，因为，那只是记忆中的一个身份，一个早已舍弃的身份，当自己决定去掉背上的纹身之时，已经下定决心，此生，便是舒景，不再是轩辕文靖！

“是么？盛京那么多王公贵族，为什么你唯独对二皇兄和六皇弟那么上心？为什么你会对礼妃娘娘特别友善而刻意避开彤贵妃和莲妃？为什么你会有着和小靖儿相似的味道？”

“只是巧合罢了。”舒景淡淡地说。

“巧合？！”四皇子突然向舒景扑去，想要扯开他的衣服，看他背上的纹身。

舒景意识到四皇子的意图，主动露出了肩膀，说：“看清楚，我身上并没有皇室的印记。”

四皇子看着舒景背上的曼陀罗花，反而释然得笑了：“你还想否认，这皇室纹身，一般人可不知道会刺在哪里，你若不是，为什么会知道？”

“四殿下莫要忘了，舒景与二皇子同床共枕，怎么会不知道纹身的位置呢。”

...

第128章危险的味道

四皇子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他那么直白地说出和煜王爷那样的关系，若真的是七皇子，怕是不能够的，若是真的，那可不仅仅是断袖之癖，更是禁忌之恋。

他后退了两步，喃喃自语：“真的不是？是我猜错了？那真正的七皇子在哪里？你告诉我，真正的七皇弟在哪里？”

听着四皇子越来越高的声音，听到两次‘真正的七皇子’的时候，舒景的心悬了起来，看来，轩辕文励出事了！不过，四皇子仅仅是猜测到他的真实身份，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便试探着说：“真正的七皇子不应该在七皇子府么？还是个才华出众的状元皇子，四殿下这问题问得好奇怪。”

“他不是，可他的纹身是真的，可他真的不是我记得的那个靖儿，靖儿一直很听话，很乖巧，看起来很懦弱，可是，我知道，他一直都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所以，他收敛了自己的天真、顽皮，只记得别人的好，让自己和他的母妃都活在开心的事情当中，可是，现在的靖儿不是这样的，就算他忘记了很多很多的事，可是，我相信，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四皇子对舒景说着，可更像是在对他自己说话。

闻言，舒景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来，他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现在的‘七皇子’是假的，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说：“四殿下，人总是会有所改变的，若是不改变，岂不是一直没有长大？有些幸福，有回忆就够了。”

四殿下自嘲地笑了笑，说：“靖儿出宫以后，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照顾他了，没想到，他几次三番拒绝了我的帮助，而我，因为那一点点小事就赌气不去看他，没想到，就那么错过了！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出事，当我听到有人被马车撞死的时候，其实我就在附近，可是，我总觉得那是与我自己无关的事，连看都没去看一眼，如果我当时出去看一看，靖儿就不会失踪了！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他一定在外面受了很多苦！”

就算舒景不曾认识四皇子，见他如此异样的神色，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在皇宫中生存了那么多年，四皇子一直不是个多话的人，更何况，是在‘不熟’的人面前，而此时的四皇子，已经不仅仅是多说一些话了。

舒景正想做点什么，可煜王爷已经闯了进来，拉着四皇子的胳膊，紧张地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

“到底发生什么事？就是巧儿在路上被马车撞死，靖儿被人打晕，运出城差点被活埋！我出城去找的时候，靖儿已经失踪了！失踪了！”四皇子扯着嗓子说。

“当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煜王爷一脸怒容，没有人知道，当年文靖失踪，他到底有多自责多难过，更是为了找他，踏遍了所有有线索的地方。

“告诉你？你回来的时候，靖儿已经失踪7个月了，我找了7个月都没有找到，难道你回来3天就能找到？！你既然没有时间照顾他，为什么要让他苦苦等你回来！”当初，四皇子确实有想找煜王爷帮忙的意思，可是，不凑巧，煜王爷回到盛京的三天之中，四皇子始终没能有机会和煜王爷单独说上话，若真心想告诉他，自然是能的，可是，四皇子也有那么一点点死心，一点点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