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苏绵惊呼出来,完全忘了这还是在课堂上。
我知道,我想要去北师大的事,是比陆以安想去北大还令人诧异的,可那时候我的心中被那些暖意充斥,热血涌至心头,无论我深呼多少口气也无法使之冷却。
“我说,我想要考北师大。”
我没办法形容当时李苏绵看我的眼神,只能说是饱含深意,让我直到很久以后回忆起来,脑海中都能清晰的显现出她当时那张脸、那双眼睛。
我总觉得那时候的李苏绵是明白一些事情的。她看我的时候。脸上甚无太多表情,只是直直的看着我,皱着的眉、狭促着的眼睛让她的面部表情稍稍柔和,不至于太吓人。她把目光锁定在我脸上,纹丝不动,大概有一分多钟,像是在盯一个猎物。
李苏绵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我亦睁大着眼睛,丝毫没有回避的与她的目光对接。
这是一场游戏,在意的人谁也不愿认输。只是,她当然不必在意,她看着我,大概只有一分多钟。
她说:“你最好明白你自己是在做什么?”
说完便扭头投身进早自修的书海中,她的读书声和整个教室融合在一起,这个早上喧嚣而平静,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似的。而实质上也并没有发生什么。我依旧单调而重复的大声朗读着“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在距离李苏绵0.2米的距离。她也背她的课文,不转过头来与我说闲话。只是从那时候开始,考取北师大这个念头就像温水一样慢慢浸入我的脑海。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蛮长的。
☆、十三
有些事情,永远不可以被预知,就像天命。是生与死、是离别,也是喜与悲,它们每一个都爱在一瞬间来临,要悄无声息的走到我们面前,喜欢让每一个活着的人措手不及,或喜或安、或悲或难。活着的人呀,总是一直在向前走,从生走向死,把所有情绪与行为会变成诸多加饰、假象着皇冠和荆棘,然而真相是、每个人将变成一堆灰尘、渐渐渐渐在很远很远以后,在这世界很难具有真实性。我们要靠那漫长的未来将此刻覆盖,就像我们会忘记侏罗纪的公园,而我也会忘记你、终究是因为短短的一生时光太久远。当然这是一堆废话,我并不深刻的记着的,我想陆江要记一辈子,直到她走到生的终点。而那时候,的确与我无甚大关系,我可能是靠在桌椅上,在轻轻的呷一口热茶,听着喜欢的音乐。当然我更有可能的是,坐在属于我的教室里。
因为那天,2008年5月12日,下午14点28,那时候我应是在教室的,春末夏初、我应是懒洋洋的趴在桌上等待上课铃声响起。教室里坐满了人,还有在睡觉的,还有看书的,也还有抓紧时机与前后多说两句话、誓把笑声传到大家的耳朵里。而后,教室开始剧烈晃动起来,放在桌子上一摞摞的书掉在地上,砸起一地灰尘,楼上的桌椅移动,吱吱呀呀的,隔壁的楼梯口一下涌出了许多人,这世界一瞬间变得异常热闹。记不清是谁喊了一声,也记不清是喊了什么,大家的危险意识一瞬间爆发,人挤着人朝小门蜂拥而去。当然,那时候坐在窗户旁边的我,迅速朝窗户翻出去,尾后也有不少人奔窗而出。窗户外面是空旷的篮球场,空旷的地方这时候总是能给无所适从的人一些安慰。
大家散站、七嘴八舌。李苏绵和我一起,挽着我的胳膊。然而没多久,她那隔壁班的男同学就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方法寻了过来。她放开我的胳膊,迅速与男友缠在一起,我把空空的手塞进校服宽大的口袋里,有些慌乱、有些无所适从。目光在四面八方的人群里转移,耳朵只差竖起,竭我所能而又不动声色的获取信息。
是地震了。能确定是地震。但那时候谁也没有意识到这是属于中国西南的一场灾难,还在诧异着G县这地方、方圆几百里之内这么多年从未发生过什灾难。作为一个文科生、地震于我们而言,不过是电视上或者地理上所知道的。那么多的年轻人、都不曾知道天命是如此的令人无力与绝望。
班主任与维持秩序的老师们姗姗来迟。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一个人、太用心、李苏绵又距离我那么远、周围的人群三三两两不与我成队。以至于总觉得时间过了许久。
我看见了章禾。她也是匆匆而来,高一级某班的班主任。她过来,特意与我打了照面,一个饱含力量的点头,没有时间单独说多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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